第一卷 167 滾滾洗澡
華燈初上,妝點着這個城市的夜。
宋知城坐在汽車裡,背靠着厚墊,一隻手搭在車窗旁,另外一隻手牢牢的圈着噘着小嘴巴,偶爾發出幾句哼唧聲的宋滾滾。
懷裡這個小小的身體,此時此刻,卻讓宋知城産生了一種沉甸甸的感覺,是如此的充實,好像生命因為有了這個小人兒,由殘缺逐漸變得圓滿。
抵達宋家老宅後,宋滾滾已經窩在爸爸懷裡熟睡,酣甜的模樣,叫人實在不忍心吵醒他,因此宋知城下車時,動作放得異常緩慢。
司機将車停到車庫,宋知城大步進入廳内。
少了爺爺,少了管家宋德與何嬸,也少了尤淺,這座偌大的宅子,清冷得仿佛好幾年沒有人居住過,可實際上,近段時間宋知城又加強了這邊的安保措施,入住在這的保全人員,隻多不少,所以并非是宅子沒有人氣,而是現在的宅子沒有給到宋知城家的感覺而已。
宋知城跨入屋内。
宋德離開後,替補上來的管家問:“少爺,現在用餐嗎?
”
宋知城道:“等一下再用。
”
說完,宋知城擡腳踏上樓梯,徑自往房間而去,他進入房間後,沒做别的,将兒子放在床上,先是找出兒子的換洗衣服,試好水溫,費了很大一番勁,才将洗漱的用品準備好。
誰知剝光了衣服,将宋滾滾放入水中,他一入了水,眼睛倏地睜開了,宋知城頓時緊張起來。
幸而宋滾滾很配合,沒有像前幾次洗澡一樣哭鬧,宋知城略舒口氣,他本來打算趁着兒子睡熟後,匆匆給洗澡,現在兒子不哭不鬧,手舞足蹈,似乎很興奮?
難道是這次的姿勢正确了?
仔細琢磨,總結前幾次的經驗,宋知城給兒子洗澡的動作看起來越發熟練,将他的小腦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外一隻手拿了毛巾擦洗。
“啪!
”宋滾滾冷不丁踢了下腿,頓時澡盆裡的水花飛濺,猝不及防之下濺了宋知城一臉的洗澡水,宋知城無奈的擰眉看着兒子。
宋滾滾仿佛毫無所覺,認為這個遊戲很有趣,兩隻腳丫子再次使力,嘩啦啦的踢着水花玩兒,飛濺的水滴濺得浴室地闆到處都是……宋知城為了不摔着他,嗆着他,隻能被動着承受來自宋滾滾的惡作劇。
好不容結束,宋知城覺得給兒子洗澡這個工作,簡直比談成一筆大合作還累,他的整身衣服,從上到下,全是水珠,沒有哪處是幹的。
至于那個做了壞事的小家夥?
他完全沒有愧疚感,隻會睜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純潔無邪的看着你。
宋知城黑沉的眸子,安靜的打量着兒子,抿着嘴巴,帶着點惱怒說:“臭小子,你比你媽媽還可惡。
”
“昂咕……”宋滾滾張着嘴巴,發出一些聽不懂的嬰兒語。
宋知城:“這麼喜歡玩水,等你大點,爸爸教你學遊泳,你可千萬别跟你媽媽學,愛遊泳的小孩才長得壯長得高。
”
宋滾滾:“啊咕……”
宋知城的心情突然好了些,換了一身衣服,抱起宋滾滾下樓,用了晚餐後,在客廳坐着,一言不發地聽管家交代老宅的事。
管家:“三夫人今天打電話,詢問老爺子的近況……”
宋知城冷聲道:“我知道了,那邊的人,如果再有打聽爺爺消息的,一律不用理會,就說我不允許。
”
宋知城就是宋知城,理由也不願意找一個敷衍對方,即使是這樣,黎雅麗等人,隻能憋屈的忍了不敢去反抗宋知城。
管家聽完,放心點頭。
*****
相隔甚遠的宋氏别墅。
屋内的氣氛很沉悶,黎雅麗揉了揉眉心,忍着怒意,轉頭對一旁的閨女吩咐道:“再給你哥哥打個電話,讓他馬上給我滾回來。
”
宋佑榮癟癟嘴:“就知道指使我,這屋裡又不是沒别人,再不濟,不還有傭人嗎?
”說完,目光瞟了下坐在一旁的白雅蘭。
白雅蘭仿佛毫無所覺。
黎雅麗瞪了一眼宋佑榮,說:“家裡就你最閑,不指使你,指使誰?
”
宋佑榮氣結:“我閑?
你以為我想閑?
”
說道這個,宋佑榮就一肚子氣,她畢業出來,原以為跟爸爸撒撒嬌,磨一磨爺爺,讓爺爺松口答應她到公司裡曆練,再不然讓爸爸給找個清閑的混吃等死的工作,反正她隻會花錢享受,讓她正經幹工作,肯定是不行的。
結果,爸爸出事了。
沒人管她,她隻好繼續過着自己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但隻過了短短一段時間,媽媽就總唠叨她花錢大手大腳,天知道,她從小到大就這樣過來的……
爸爸出事,就怪她大手大腳咯?
很沒道理的吧。
黎雅麗極力忍耐着,才沒跟閨女吵起來,轉身沖白雅蘭說:“雅蘭,你給翼城打電話,問問他在幹什麼。
”
白雅蘭聽了,沒吭聲,馬上撥通電話。
響了幾聲,沒有人接聽。
白雅蘭歉意道:“媽,翼城最近跟我鬧脾氣,估計是看到我的電話不想接。
”
“怎麼又鬧起來了?
”黎雅麗心中的火,頓時又添了一把,隻是她一向來講究優雅大方,不做那些當面為難兒媳婦的出格行為,便說:“行了,我自己來。
”
這次,黎雅麗自己打,宋翼城的電話,依舊沒人接聽,她轉而打三兒子的電話,結果也沒有人接聽電話。
黎雅麗将手機扔在一邊,就開口問:“佑榮,你三哥最近在弄什麼?
”
宋佑榮挑了下指甲,随口說:“我哪知道啊,估計又窩在哪個疙瘩裡挖土吧。
”
兩兒一女,大兒子能力平平,二兒子倒好,對商業直接不敢興趣,反而選擇做了一份什麼地質勘察,全國各地跑,經常不着家。
女兒呢?
眼高手低,更加不成器。
而這兒媳婦?
原以為能靠着白家幫襯,沒想到丈夫落難,什麼忙也幫不到,當初結這門親,真是虧了。
家裡沒了丈夫撐着,就如沒了重心骨,家裡這一個個的,往日不覺得如何,黎雅麗現在看着他們就覺得煩躁。
“叮……”
黎雅麗接起電話,“翼城,你哪兒去了?
”
宋翼城:“媽,我在杭城這裡呢,項目沒有完,近期都回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