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陸野在她刀一樣的眼神下,繼續:“你以後不用天天在滿庭芳華當老媽子,可以出去上班。
”
顧言并沒有被糊弄過去。
“我是想解除婚約,跟我工作有什麼關系?
離了你,我想幹什麼都行,用得着你同意我工不工作?
”
看吧,陸野就知道她不好擺平。
他走過去,沖她招招手。
顧言紋絲不動。
陸野隻好自己朝她那邊湊過去,“爺爺的時間不多了,他有重病,所以,他走之前,不想家裡出亂子,你稍微委屈一下,就當可憐他老人家?
”
“當然,我知道自己混,所以會跟你補簽個兄弟協議,不告訴爺爺,咱倆兄弟關系,我不可能讓你履行什麼未婚妻義務,你看呢?
”
顧言是了解他的。
他眼睛裡沒有什麼貓膩。
應該沒撒謊,陸野這個人吃喝嫖賭,風流成性,當他對他爺爺确實是孝順的,不然當初不會答應跟她建立婚約。
“你爺爺什麼時候病的?
”她問。
陸野略歎了口氣,“我也剛知道,你沒看小叔上去和爺爺聊了半天,就聊的這,意思是要把咱倆婚約的事公布出去,甚至辦個婚宴,我好容易給攔下了,維持現狀。
”
“夠為你着想吧?
”他一臉谄媚。
顧言面無表情。
“想讓我跟你演戲,直接演就行了,弄個兄弟協議幹什麼?
”
陸野輕哼,“原協議撕掉,兄弟協議不簽?
不然你要是中途跑了呢?
陸氏受了影響,我找誰去?
”
“你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畢竟幫了我大忙。
”
“還有你那個閨蜜,華裡裡是吧?
你昨晚跟她住去了?
”
“我聯系了朋友,後續有不錯的劇本都會找她。
”
唯獨這一項,顧言動容了。
她沒什麼親人,華裡裡是她過命的姐妹,勝似親人。
華裡裡辛苦了很多年才走到今天,有時候跑龍套演個死人都要通宵,演不好被指着鼻子罵事小,有時候上來一巴掌拍臉、拍腦袋。
底層根本沒尊嚴。
但華裡裡從沒和她抱怨過,她之前做過囊腫手術兩萬塊錢都拿不出來,是華裡裡拼命跑龍套給她攢的。
顧言沉默許久。
最終答應下來。
顧言着重在于跟陸野落實‘婚約’變成‘兄弟約’的事情,工作的事,以為随她自己解決,她就暫時沒問。
陸野跟她聊完要出去,承諾今晚回來給她帶合約過來,兩人當晚就在鳳凰園簽字。
所以,顧言繼續留在鳳凰園。
陸野走了之後,顧言沒事就去後院菜園澆澆水。
老爺子吃的很多蔬菜都是傭人在後院自己種,他嫌外面的農藥重。
澆完水回來,天色已經黑下來,顧言快走到後門的時候,看到了一點點火光,還以為看錯了。
近了才知道,陸聞檀在那裡抽煙。
他剛剛不是走了嗎?
知道他跟她發生關系,可能隻是跟前女友play的一環後,顧言倒是沒那麼惶恐了。
她徑直走過去。
可是陸聞檀幾乎倚靠着後門的那個門框,她過不去。
“你和陸野的婚約沒作廢。
”
肯定句。
顧言想,他應該是也聽到陸野和陸老談話的經過了。
她很坦然的看他,“陸總放心,我說過的話都算數,那晚的事我守口如瓶,以後除了必須回老宅,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
陸聞檀彈了彈煙灰,“是麼。
”
他索性按滅煙蒂,看着她,“如果出現在我面前了呢?
”
顧言笃定沒那可能。
和陸野簽了兄弟約後,她連滿庭芳華都會幾乎不去,隻回老宅給老爺子做做戲。
“随你想怎樣。
”顧言毫無顧慮的許了一句。
陸聞檀不是那種會買空頭支票的人。
“具體點。
”他淡薄的聲音。
他生怕她反悔?
還是怕她哪天突然出現在他前女友跟前,徹底破壞了他們?
怎麼具體?
顧言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打賭這種事情,賠錢最直接,但陸聞檀最不缺錢了。
缺什麼呢?
缺老婆,缺孩子,一把年紀的。
晚上十點半。
陸野終于回來了。
顧言收到他的信息,讓她去房間。
陸野穿戴整齊,看到她就表忠心,“為了不讓你誤會,我澡沒洗,浴袍都沒敢換。
”
說着颔首示意她坐,真的拿出了一份合約。
顧言看得很仔細。
前前後後,确實沒有問題,也寫清楚了,是為了安撫老爺子才拟的契約。
“沒有時間期限?
”顧言留意到的唯一問題。
陸野蹙了蹙,“我想過的,但我總不能未蔔先知老爺子哪天走吧?
”
他點了點合約,那兒寫了,老頭離開那天立刻截止,“你放心,我多一天都不會強制你。
”
"我比你還想飛向外面那片花海好麼?
名模、女演員不比你這個兄弟香?
"
顧言“唰唰”簽了字。
也看着陸野簽完字。
各自摁上手印。
一夜好眠。
顧言心情不錯,起得就早,和往常一樣幫廚房做了早餐,弄完後等其他人起來吃。
陸聞檀起床下樓時已經穿戴整齊,不再是昨天的那套,熨燙工整的定制西裝,深藍色的領帶很襯他矜冷的氣質。
他說有事,不吃早餐。
顧言盡職盡責的扮演好侄媳,給他往食盒裡放了一小碗粥。
之後是陸野起床,也說有事,風風火火的就走了,老爺子看不見,他都懶得演戲似的。
最後是顧言陪老爺子吃早飯。
老爺子倒是不見外,問一旁的何伯,“你最近和叢溫或者叢速探探口風,看看老四身邊的女人是誰,我總要把把關的。
”
“試着接觸可以,但,睡到床上不是什麼女人都行。
”
這話讓顧言動作微微頓了一下。
陸聞檀是京城貴胄之最,确實沒幾個女人配得上他。
這大概也是當初老爺子會讓她跟陸野訂婚,卻沒考慮陸聞檀。
因為她不配。
陸聞檀的婚姻,一定是強強聯合,利益之最,感情甚至是最後才考慮的。
何伯幽幽的問:“四哥兒那外套我還沒洗呢,要不,唇印做個DNA鑒定什麼的?
”
陸老合着粥,擡頭,“閑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