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剛到來,便開始侃侃而談,談不上有任何生疏。
他本就是翰林院學士,又是上一任的狀元,經驗相當豐富。
如今剛一談起來,便引經據典,還附帶各項事例闡述,講解的生動形象。
在場很多人都沉浸當中。
這方明,所說的話中涵蓋了極為豐富的信息量,錯過每個字都可能是損失。
“這方明,确實有些天賦。
”
陸羽閑來無事,倒也站在角落裡,旁聽方明的講道。
這些道理,或許有些深奧,可是在場之人也是頗為聰敏之輩,往往一點就通。
衆人聽得聚精會神,有的學子更是頻頻點頭。
他們本是人中龍鳳,平日裡性格傲然,誰也不服誰。
不過,如今聽到方明講道之後,頓時從中明白了諸多道理,對方明也是心悅神服。
“這種形式的講道,對于這些英才來說相當有幫助,不過對于普通學子來說,幫助卻很少。
若是将其設為定例,便要考慮普通學子是否能夠接納吸收。
”
陸羽已經神遊天外,想到其他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半個時辰便已經過去了。
“其實,能夠鎮守一方,不僅僅要關注經濟和軍事,最為重要的一點,還在于糧食。
”
方明說道:“這些年,我曾經看過翰林院的諸多案牍,有很多案例。
一些地方官手段很強,制衡宗派,開發市場,倒是将地方搞的有模有樣。
可惜,一場天災過後,糧食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颠沛流離,縱然是修士也不得不遷移,遠離那裡。
”
“久而久之,這些地方便成為了荒郊野嶺,再無人存留。
由此可見,無糧之地,還是不能長久的。
”
方明又道:“其實,解決糧食問題,關鍵還是在于種植合适的種子。
就像是寒江星,常年苦寒之地,種植赤金米就最為合适。
此米極為耐寒,适合在寒冷之地大規模種植......”
聽見方明在說自己的故鄉,厲蕭然等人都來了精神。
站在厲蕭然身邊的一名女學子,忽然喃喃自語道:
“赤金米根本就不适合種在寒江星啊,這說錯了吧?
”
她說的聲音不大。
然而,會場相當安靜,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女學子所說的話。
“夏玲,謹言!
”厲蕭然頓時心中一驚,連忙提醒。
那女學子也頓時反應過來,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不是故意的......”夏玲頓時慌了神。
她隻是聽得太過入神,以至于之前交代過,要謹言慎行的話通通忘記了。
這裡可都是天之驕子,哪裡容得下她來說三道四?
“你是誰啊,敢質疑方大人!
”宋麒麟第一個站出來。
那女學子夏玲一下子被震懾住了,顫顫巍巍道:“我家......我家裡都是種田的,赤金米确實不适合種在寒江啊。
”
此話一出,衆人微微一愣。
旋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居然是一個種田的,笑死我了。
”
“我們談論的,可是為官的大事,居然把一個種田的扯出來了,真是喜聞樂見啊。
”
宋麒麟臉色頓時一沉,指着角落裡的厲江河:“你把你那些族人通通帶出去,什麼東西,也配來幹擾大人講道。
”
厲江河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本想讓族弟見識見識,沒想到居然鬧出這樣的事情。
“方大人,宋師兄,這都是我的錯,我立刻就将他們趕出去。
”厲江河忙不疊地道歉。
方明眉頭微微一皺,擺擺手:“不必了,下次注意即可。
”
他現在正在講道的興頭上,哪裡願意和一群學子相計較。
“還是方大人心兇寬闊,我等佩服。
”
“這幾個人,看樣子是偷偷溜進來旁聽的。
沒資格進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随意打擾方大人講道,真是無禮。
”
衆人立刻七嘴八舌起來,開始對方明進行吹捧。
宋麒麟更是站起身,厲聲喝道:“那個女的,過來給方大人道歉!
”
夏玲身軀一顫,被如此多嚴厲的目光盯着,她緊張地快要哭出來。
“我,我......”夏玲嘴巴哆哆嗦嗦,眼淚快要流出來。
而在一旁,厲蕭然準備上前相助,卻被厲江河直接拉住。
這種事情,道個歉也就完事了,若是堅持下去,最終還是他們處于不利的境地。
“磨蹭什麼,你沒長嘴啊?
”
宋麒麟有些不耐煩。
方明卻是眉頭緊皺,可卻沒有說什麼。
畢竟,突然有人質疑他,這對于方明來說相當不能接受。
“我希望,接下來有人質疑,能夠提出一些有價值的話。
”方明沉聲道。
衆人紛紛點頭,同時對夏玲報以鄙夷的目光。
你什麼身份?
方大人什麼身份?
我們都沒有說什麼呢,用得着你來質疑?
夏玲身軀顫抖,終于堅持不住,開口道:“抱歉,我......”
“抱什麼歉?
你又沒有說錯。
”
就在此刻,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寒江星本來就不适合種赤金米,你說的沒錯,應該是他方明給你道歉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