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灑脫自在,就仿佛根本沒有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他也确實做到了這一點,即便是危險來臨,也始終沒有後退半步。
“何為佛?
”陸羽發問。
這一次,老僧沒有直接回答他。
“慢慢感悟吧,等你真正明白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
老僧打了一個啞謎,并沒有直接告訴陸羽,而是讓陸羽自己去領悟。
“舉人老爺,多謝您出手相救!
”
“若不是您,我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
胡鐵牛捧着幾塊饅頭,來到陸羽面前,千恩萬謝,希望陸羽收下。
在他身後,所有村民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陸羽推辭不過,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并且從儲物世界中抓來一頭野豬,以造物之法煉制出一塊臘肉,悄無聲息地拿出來。
胡鐵牛等人見到如此一大塊肉,都是驚詫不已,陸羽解釋稱這是随身攜帶的,幾人也就釋然了。
畢竟,看陸羽的身手,絕對是富家子弟。
所謂富練武,若是家底不殷實,絕對無法支撐起練武的損耗。
而陸羽文武雙全,則更是讓這個小山村裡的人震驚,看陸羽的目光中,更加充斥着敬畏。
臘肉炖湯,每個人都分了些,冰冷的佛殿内頓時傳來了陣陣煙火氣。
陸羽特别照顧了老僧和懷孕的女人,胡鐵牛的妻子總是說着肚疼,顯然已經是臨産将至。
老僧并沒有和許多僧人一樣保守戒律,他拿起碗盛了肉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他吃的很慢,歲月已經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陸羽默默坐在人群中,聽着村民們聊着始終未曾平息下的雨,有的人依舊在痛哭,他們在這場洪災中失去了親人。
而有的人,則是緊緊抓着身邊的親人,不允許他們分開。
仿佛稍微松松手,自己的親人便可能不複存在。
陸羽旁觀着這一切,他在看着衆生。
“世間如苦海,衆生皆苦。
”陸羽發出一聲長歎。
他并沒有喝太多臘肉湯,将碗放到一邊,摸了摸陳安的腦袋。
陳安似乎很久沒有吃肉了,一碗肉湯吃的狼吞虎咽,完全沒有吃相。
而相比之下,陳靈雖然雙眼皆盲,但卻文雅很多。
兩名孩童不知道悲傷和痛苦,他們隻覺得師父在身邊,有一口飯吃,便是最大的滿足。
陸羽來到後院的房屋内,并沒有人打擾他。
胡鐵牛猜測,陸羽很可能是去後屋内溫習書本了,畢竟陸羽乃是進京趕考的書生。
他還特意告訴衆人,萬萬不可發出太大聲音,以免幹擾到陸羽溫書。
大雨依舊,在外界傾盆落下,卻正是讀書修行的好時機。
天陰如墨,早就已經數日不見陽光,許多人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倒在佛殿的角落裡昏昏欲睡。
陸羽踏入到後院的房屋内,以神念灌入到青銅谷燈當中,下一刻立刻便踏入到佛門傳承的世界中。
到如今,他已經得到了諸多佛門強者的傳承,已經大緻了解佛門的大緻經義。
神魂進入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眼前又是無數尊耀眼的佛像,浩如煙海,不可勝計。
傳聞有三千諸佛,坐于佛門靈山,威壓通天,連天庭都不敢小觑。
若非陸羽此刻得到了佛門傳承,恐怕永遠也無法窺探到如此壯觀的景象。
自從接受了諸多強者的傳承,陸羽的魂魄力量,已經在這幻境當中嶄露頭角,變得鋒芒畢露,完全沒有最初那副脆弱的模樣。
佛光灌入體内,這并非是幻境,而是實實在在的加持。
陸羽甚至能夠清晰感應到,自己的法力在飛速成長,而神魂力量同樣在急速攀升。
到如今,已經到了四百倍的道君魂魄強度,力量更是增長到了十九萬條真龍之力。
這僅僅隻是兩日,所得到的變化。
佛門傳承,果真是非同小可。
陸羽很快便沉下心來,他注視着這盞青銅燈,逐漸進入到了狀态當中。
每一尊佛像,都散發出明亮神聖的光輝,注入到他的魂魄之内,這種感覺就仿佛冬日沐浴在陽光下,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成長,這種如同醍醐灌頂的感覺,就好似一位凡人突然得到了仙丹,吞服之後,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身正在洗精伐髓,脫胎換骨。
佛門的無數奧秘,無數經義,悉數藏于其中。
大放光明,禅音璀璨,一尊尊佛像正在微笑地向他招手。
那條看不見盡頭的佛殿,居然在這一刻,能夠窺探到終點。
緊接着,那幻境中束縛住陸羽的神魂力量悉數消散,在陸羽獲得完整的神魂力量瞬間,所有的傳承,在一瞬間悉數領悟透徹。
這便是陸羽的本來實力。
擁有玄天經的加持,陸羽的智慧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佛門經義縱然晦澀難懂,充斥着許多深奧之處,可陸羽僅僅隻是念頭一動,便将這些傳承悉數領悟通,沒有絲毫阻礙。
他就像是一位忽然頓悟的學子,找到了修行的真正奧秘,内心之中獲得了大歡愉,大滿足。
諸佛紛紛雙手合十,對着陸羽微笑行禮。
陸羽邁步朝着前方走去,洪亮的雷音傳遍八方,充斥着無比神聖莊嚴的氣息。
陸羽穿過一個個佛尊,朝着佛音傳來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
山外,暴雨如常。
在這暴雨之中,幾道身影腳踏飛劍,禦劍飛行。
這些修士,乃是附近修真宗派鳳和宗的弟子,暴雨引發了洪災,許多凡人世界都遭遇了災難,這些修士便是前來救人的。
鳳和宗規模不大,全宗上下也就數百人罷了,遠遠無法和定海宗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提并論。
對于這些小宗門來說,凡人便是他們的資産,更何況救死扶傷,也可積累功德,增長宗門聲望,因此不得不做。
突然,其中一名修士的羅盤微微轉動的幾下,那修士眼神微眯,以神識望去,便看見山脊處,一座破舊的山廟若隐若現。
“幾位師兄,那山中似乎有人,我過去營救吧。
”
“好,劉師弟,你我救人之後回廣夏城彙合。
”
幾名修士短暫交流後,紛紛離開,隻剩下一名青年男子腳踏飛劍,略微沉吟片刻,朝着山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