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明城冷笑，目光如刀般掃過江至峤，“誰知道你想做什麼？
”

　　江至峤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手指微微用力，半帶挑釁地回握住我的手腕：“我想做什麼，也輪不到你來管吧？
”

　　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緊繃，幾乎有火藥味彌散開來。

　　我皺起眉，掙開江至峤的手，踉跄着站穩。

　　酒意翻湧上來，帶着幾分恍惚，我擡頭看向裴明城，聲音沙啞又清冷：“你别碰他。
”

　　裴明城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裴明城，我和你已經沒關系了，你沒有立場來管我和江至峤的事情。
”我借着醉意，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話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不知是賭氣還是刻意，我語氣極重，話出口後，我微微一怔，有些想要找補，最終将話頭掩了下去。

　　他薄唇緊抿，目光複雜地看着我，手指微微顫動，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我轉身挽住江至峤的手臂，擡起下巴，語氣冰冷：“你還不知道吧？
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裴明城，你難道不應該......恭喜我們嗎？
”

　　裴明城蹙起眉頭，他望着我的手，眸中滿是不信：“不可能！
你......”

　　我指尖戳了戳江至峤，他立即會意，攬着我道：“是真的，我今天向夢岚告了白，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對情侶了。
”

　　沈沁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踩着高跟鞋的聲音在地闆上清晰得刺耳。

　　“明城，舒小姐已經得到了她的幸福，你又何必再糾纏？
”她的聲音柔得幾乎要滴出水，她揚着下巴對我笑了笑，“舒小姐，恭喜你得覓良人，祝兩位白首不相離。
”

　　裴明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眸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像是一盞被風吹滅的燈。

　　他後退了一步，低聲說了句什麼，轉身離開。

　　江至峤拉着我走出宴會廳，外面的夜風吹得人有些清醒。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剛才你說得那麼認真，我都要當真了。
”

　　我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

　　他歎了口氣，伸手幫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沒關系，反正我樂意。
”

　　車子停在舒家門口時，我正準備開口道别，卻看到遠處昏黃的路燈下，裴明城和沈沁站在一起。

　　兩人靠得很近，像是正在低聲交談。

　　我微微一怔，覺得有幾分奇怪，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下一秒，我心髒驟然收縮。

　　沈沁踮起腳，裴明城微微低頭，燈光下，兩人的唇貼在一起，極盡纏、綿。

　　我愣在原地，兇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夢岚，你沒事吧？
”江至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語帶擔憂。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事，風有點大，我累了，想回去了，就送到這裡吧。
”

　　“這怎麼行，說好了我要送你回家，把你送到家門口我才放心。
”他皺起眉，扶着我往家裡走。

　　我沒有再看那兩人一眼，也沒有回頭。

　　家裡空蕩蕩的，暖黃色的燈光驅散了黑暗，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