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
”我停下腳步，隔着兩步遠的距離看着他，實話實說道，“......可能先散散心吧。
”

　　我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帶着點随意，卻也藏着幾分疲憊。

　　裴明城皺了下眉，目光裡多了幾分探究，像是在确認我情緒裡的真假。

　　我沒讓他看太久，擡手理了下頭發，語氣輕快了些：“怎麼，裴總還要陪我去散心？
”

　　他沒接話，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睛牢牢鎖住了我，像是不打算讓我輕易蒙混過去。

　　空氣裡安靜了幾秒。

　　我先移開了目光，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車燈在昏暗的街道上晃了一下，刺得眼睛發酸：“回家吧。
”

　　我打開車門坐進去，他站在原地沒有動，路燈落在肩頭，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

　　司機踩下油門，車離開時，我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

　　裴明城依舊站在那裡，目光沉沉，像是隔着夜色在看着我。

　　回到家，客廳的燈是開着的，安靜得隻聽得到冰箱的嗡嗡聲。

　　我關上門，脫了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

　　鞋櫃旁的鏡子裡映出我自己的臉，眉眼間帶着幾分疲憊，身上還帶着從警局帶回來的寒氣。

　　裴明城這三個字，像是種在我心底的一顆種子，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無法割舍，卻又不想讓其留下。

　　我靠在沙發靠背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第二天，我來到監獄，要求見賈惜文。

　　她來得很快，依舊是那副瘦削的模樣，見到我，她有幾分驚訝：“舒總，您怎麼又來了？
監獄不是什麼好地方，您還是少來吧。
”

　　我注視了她一會兒，經曆了一場生死，再聽到她的聲音，我反倒能更加冷靜了。

　　我微微擡起頭，目光落在天花闆上那盞燈，光線晃得有些刺眼，我低聲道：“沈沁的事，你願意作證嗎？
”

　　賈惜文怔了一下，像是沒料到我會突然提起這個：“怎麼這麼突然，我以為......”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我意識到做到現在的程度還不夠。
”我打斷她，直直望入她眸中，“你隻需要告訴我，是否願意作證，其他的一切我來做。
”

　　過了幾秒，她低聲開口，語氣裡帶着一絲複雜：“如果我作證......您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

　　我微微颔首：“你說。
”

　　“我媽的病，需要繼續治療。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着一絲卑微的懇求，“我不知道她的狀況怎麼樣，但肯定不好，如果需要再動手術的話，還請您......”

　　“我會安排，不過我需要告訴你，你母親現在狀況很好，過段日子便能出院了。
”我打斷她，聲音很輕，但語氣裡沒有絲毫敷衍，“隻要你同意作證，剩下的事我來解決，你不必擔憂。
”

　　賈惜文面色一喜，呼吸聲變得急促了些，她點點頭：“好......我答應您。
”

　　離開監獄後，我将賈惜文願意作證的事告訴了甄以寒，并讓她去收集相關的證據。

　　忙完這些，時間已經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