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端王不要命了
蕭沐宸也拿出一張紙,放在桌面上推給蕭臨。
蕭臨看了端王一眼,伸手拿起過目一看,不由一愣,隻見上面也有玉清的名字。
“王爺也懷疑她?
”
“隻有她與穗兒還有鈴蘭都有交集。
”
“我已經查過這個叫玉清的宮婢,穗兒死的那一日,她正當差,與她搭班的另一個宮女說,她肚子不舒服曾去更衣離開過小半個時辰。
”
小半個時辰,能做很多事情。
蕭沐宸看着蕭臨,“能查到這些,不簡單,你用的誰?
”
蕭臨沒有隐瞞,直接說道:“禦膳房的一個小管事,曾經受過我爹的恩惠。
”
皇帝争奪儲位的那些年,宮裡腥風皿雨,甯親王是皇帝的弟弟,雖然支持擁護皇帝,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沒有自己的人脈。
蕭沐宸沒有過多追問,隻道:“信得過嗎?
”
“自然。
”蕭臨颔首。
蕭沐宸的指尖輕輕滑過桌面,拎起蕭臨給他的紙簽,慢慢地說道:“皇後與太子對于宮中的人事十分熟悉,有些人一動,就容易引起人的警覺,此人借我一用。
”
皇後與四妃在宮中交手多年,彼此之間根底不能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也能摸到幾分。
蕭沐宸如果用淑妃的人做事,很容易被坤德宮那邊的人盯上。
蕭臨笑,“能為端王做事,也是他的福氣,有事王爺隻管吩咐。
”
他們雖是堂兄弟,但是蕭臨說話做事卻十分有分寸,并不以堂兄弟的名義逾矩。
蕭沐宸看着蕭臨轉開話題,“你還不打算出來做事?
”
蕭臨:……
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王爺,并非我不想,而是不能。
”蕭臨歎氣。
他父親的位置很是敏感,他身為甯親王府的世子,他可以無能,唯獨不能優秀。
“你繼續留在京城反而更礙眼,倒不如出京去。
”
蕭臨的眼神一凜,“出京?
”
蕭沐宸淡淡地說道:“奉城伯上次與崎南交兵雖然獲勝,但是傷亡不小。
軍中很多官職都有空缺,我給你留了個參将的位置。
”
蕭臨的面色都變了,上次奉城伯險勝,傷亡巨大,軍中空缺京城不知多少人想要塞人進去。
誰知道神不知鬼不覺,端王居然能從奉城伯手中拿到官職。
“隻怕我不能出京。
”蕭臨面帶苦色,堂堂男子漢,隻能窩在京城做閑人,他心中自然不樂意。
“這就是我的事情,你隻說去不去?
”
“若是能成,當然要去!
”蕭臨立刻道。
蕭沐宸看着蕭臨,“你要知道,大楚在崎南邊境屯兵,常有交鋒,死傷更是常事。
”
“當然。
”蕭臨看着端王,“建功立業豈能怕死!
”
“好!
”蕭沐宸笑,“你等我消息。
”
蕭臨與端王辭别回了王府,将此行與母親細細一說,然後說道:“娘,這樣的機會我不能錯過。
”
甯親王妃面色微白,“你竟然私自答應了,你爹若是知道,怕不得打死你!
”
蕭臨一臉無懼,“端王做事一向謹慎,他既然允諾,便有八分把握能成。
娘,我不想在京城做一事無成的纨绔,爹這一輩子困死京城,我不想。
”
甯親王妃哪裡不知道兒子的苦,她看着兒子堅定的眼神,立刻說道:“你接了端王的官,以後就是他船上的人,除非他将來能榮登大寶,不然……你想好了?
”
“是。
”蕭臨并不以為意,“别人都說甯親王府隻忠于陛下,可是這次妹妹中毒,陛下又是怎麼做的?
娘,陛下老了,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陛下身上,妹妹今日的下場,就是咱們明日的下場。
”
甯親王妃撫着心口,半晌才說道:“娘知道,這些年你在京城委屈了,不過先不着急,看看端王如何送你離京再說。
”
就看端王有幾分本事了。
這次她讓兒子去與端王聯手,也是因為此事牽連進了段明曦。
人人都說端王對段明曦一見鐘情,她是不信的,但是今日卻有幾分信了。
為了給段明曦讨個公道,他居然願意冒着被陛下猜疑的風險,送兒子踏上仕途。
縱然端王有拉攏兒子的意思,可是能過皇上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
蕭沐宸跪在崇政殿中,額頭伏在地上,他的身前散落着被撕碎的奏折的碎片。
丁肇所在殿中一角,垂着頭大氣兒也不敢出。
皇帝坐在禦案之後,面色陰沉,兇口微微起伏,一雙眼睛如利箭一般盯着端王,“彈劾甯親王?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
“兒臣不敢有虛言,字字出自肺腑。
”端王沉聲回道,“父皇,蕭滟中毒本是意外,但是隻因她是誤食兒臣食案上的食物導緻,甯親王便遷怒兒子。
今日他敢遷怒兒子,他日誰知道敢不敢遷怒父皇!
父皇,中秋宴蕭滟中毒一事,原因竟然隻是因為禦膳房内鬥導緻,雖然父皇已經将禦膳房整頓一番,但是甯親王叔未必就會滿意。
”
“放肆!
”皇帝抓起一本奏折砸了過去,“休要胡言亂語!
”
“兒臣不敢,兒臣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
父皇,甯親王叔對蕭滟十分疼愛,她此番遭受大罪,豈能甘休!
就當是兒臣小人之心,在兒臣心中,父皇的安危重于一切,将蕭臨放逐出京以牽制甯親王叔,雖然此舉讓兒臣背負小人之舉,但是為了父皇安全,兒臣不懼。
”
皇帝聽到這話面色微微有了一絲遲疑,沉着臉沒有說話。
丁肇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恨不能立刻消失在原地,此時隻能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些話,是他一個奴才能聽的嗎?
聽完,還有命在嗎?
冷汗順着丁肇的額頭流下來,端王這膽子真是大,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
真是不要命了!
“你想怎麼安置蕭臨?
”
蕭沐宸聽到父皇這句話,就知道自己賭對了,他果然對甯親王起了疑心。
“父皇,兒臣對朝中諸事不太了解,此事自然由父皇做主。
再說蕭臨在京中貪圖享樂,毫無建樹,甯親王叔也未必願意兒子做個纨绔。
父皇一向對甯親王叔很是看顧,替他調教一下兒子,甯親王叔必然對父皇感激至深。
想要一個人脫胎換骨,隻能去最艱苦之地磨煉了。
”
皇帝腦海中就想起那日甯親王從崇政殿離開時的眼神,眼神不由微微一眯。
艱苦之地?
有個地方倒是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