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你冷靜點。
方志強好不容易恢複鎮定,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王霞這樣吓人的樣子,完全徹底地喪失了理智。
他趕緊好煙安撫着:沒有人讓你放棄森美。
你别緊張。
方志強一邊說着,一邊又倒了一杯水給王霞遞過去。
同時悄悄地往王霞身邊移動一點,方便他随時安撫王霞。
他感覺不大對勁,王霞對于森美,似乎有一種近乎走火入魔的執着。
這份執着遠不像她說的對于事業的追求那麼簡單。
王霞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大口喘着粗氣,眼神好一會才從迷茫中恢複到正常的狀态,但還是有些愣愣地,過了一會才對方志強說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沒事的,我知道你是因為太在乎森美,而且你又付出那麼多。
你先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方志強隻能盡量好言勸撫王霞。
然而王霞随即又瞪大了眼睛,劇烈地又:不!
我不能休息,我不能再等下去,再等的話,森美就徹底落入到何華清和何美清的手中,那時候我再想翻盤都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我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隻能越快越好。
可是那也要先想辦法怎麼說服王明達讓你重新回到森美啊。
方志強耐着性子,一點點勸說王霞,此刻的王霞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否則就會鬧起來。
你先吃點東西吧。
吃飽合租睡一覺,養足精神才有精力去想怎麼解決現在的問題。
方志強說着,盛了一碗湯遞給王霞。
他現在完全是用當年王亞欣哄王靖宇的口氣來哄王霞。
王霞呆呆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湯以後,忽然間轉頭看着方志強:強子,這一次你要幫我,也隻有你能幫我。
方志強籲出一口氣,到現在王霞也終于說出,請他來吃飯的目的。
其實現在想想,早在腐肉事件爆發的時候,王霞主動出手,以及說的那些話,其實應該就是為今天埋下伏筆。
隻不過那時候王霞應該僅僅是發愁要如何應對何華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徹底手足無措的一個攤子。
方志強也想過,他是一定會幫王霞的,哪怕王霞不說那些話,就沖王霞之前幫他那麼多次,甚至就沖他本身對王霞的欣賞,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隻是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一團亂麻,完全想不出來該如何幫助森美走出危機,以及最重要的,如何讓王霞重掌森美。
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方志強說着,安慰着王霞,同時這也是他心裡的話。
不!
王霞忽然再度激動起來,目光灼灼地緊盯着方志強,你不能隻是幫我想辦法。
強子,方志強,我要你跟我一起回森美,幫我把森美從這次危機中拯救出來。
以及,幫我趕走何華清。
你瘋了?
方志強瞪大了眼睛,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霞這要求也太離譜了,他不是不想幫王霞,隻是他根本無法做到。
畢竟他現在還有自己的公司要去管理,而且也是剛剛從危機中走出來,他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而且從王霞這邊的情況來說,更加不現實啊,她自己現在都被架空被迫離開森美,想回去都千般萬般難,更何況是讓方志強跟她一起回去。
我沒瘋!
王霞說這話的時候,眼裡熊熊燃燒着瘋狂熾熱的火焰,我要從何華清何美清手中奪回森美,還要把森美重新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甚至于比原來還要更強!
這事隻有你能幫我,你必須幫我,強子!
我現在誰都不相信,隻相信你,也隻有你有這個能力。
王霞,你真的……你太看得起我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方志強覺得相似的心都有。
他是真的不明白,王霞為什麼非要死磕到底,這麼跟自己過不去,跟所有人過不去也要奪回森美。
他很擔心王霞是承受不住失敗,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以至于心智失常了。
你可以的,方志強,如果你不幫我,我就真的要失去森美了。
我不進明達都可以,什麼都不要都可以,但是我一定要守住森美,這是我唯一的陣地。
王霞語無倫次地說着。
方志強的心一點點抽緊,在他看來,王霞真的是被這巨大的打擊給打垮了,此時的王霞,實在讓他心也跟着痛了起來。
沒有人要跟你打仗,你需要什麼陣地啊?
那一刻方志強甚至于真的覺得,王明達的想法未必是錯的,王霞這麼拼死拼活繃這麼緊,最後落得什麼?
還不如真的就在家好好休養,反正錢也不愁花。
随便做點什麼事情,都比現在這個狀态好。
你不懂,你不懂的方志強……王霞流着淚,一直搖着頭,喃喃地說道。
方志強無言以對,好半天隻能說一句:王霞,你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等回頭我們認真商量這件事情,我會盡全力幫你的,好嗎?
但是你不會跟我回森美,是不是?
你隻能幫我想想辦法,所有的情況,還是要我一個人去面對,是不是?
王霞流着淚問道。
說實話,王霞這樣一個大美女,平常要麼千嬌百媚要麼威風凜凜,此時忽然這樣脆弱,誰都會心痛,方志強本來就很怕看見女孩子哭,此刻看見王霞這樣子,他更是手足無措,可是要他欺騙王霞,他也真的做不到。
而按照王霞所說的去幫助她,也更是不可能。
方志強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我很想幫助你,做什麼都可以,但是真的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這簡單的一句話就這樣梗在方志強的喉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他到現在才知道,柔弱無助、楚楚可憐的王霞,殺傷力比平時那個驕橫蠻不講理的王霞,更不知道強多少倍。
王霞留着眼淚,但是已經慢慢地鎮定下來,止住眼淚以後,又恢複了冷靜的樣子,隻是臉上的神情多了冷漠,如同罩上一層結着嚴霜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