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牙儈讓人來傳了話,說已經商定好時間了,就在明天。
讓沈婉明日巳時直接去衙門門口等着就成,還要把是剩下的三千兩銀子帶上。
翌日,沈婉帶着惠兒去了衙門,她提前半刻鐘到的,牙儈已經在衙門門口等着了。
那甯家的人還沒有來,沈婉便和牙儈一起站在門口等。
等到巳時三刻,把沈婉都等出火了,這甯家的人才是姗姗來遲。
這甯家來的是甯家的二老爺,三十五六的人了,到了後也沒因為自己的晚來而道歉。
反而漫步經心地指着沈婉問牙儈,“這就是要買我家茶山的人嗎?
”
他沒想到會是個女子,她這家中是沒有男人了嗎?
跑出來抛頭露面。
牙儈笑着點着頭道:“沒錯,這位是沈夫人。
”
“沈夫人,這位是甯二老爺。
”
這甯家有兩個老爺,一個是大老爺,一個是二老爺,因為這甯老夫人還健在,這甯大老爺又是個孝順的讀書人,所以這兄弟二人還沒有分家。
這大老爺是舉人,四十歲了,還在為了科考奮鬥,二老爺不喜讀書,打理着家中的鋪子和田産。
甯二老爺“哦”了一聲,又瞥了沈婉一眼,“那就進去吧!
”
沈婉沒有說話,牙儈早知道她已經等生氣了,小心的賠着笑臉道:“沈夫人,咱們進去吧!
”
沈婉垂下了眼睑,轉身往衙門裡走。
惠兒不高興地瞪了這甯二老爺一眼,這人可真是失禮,讓人等了這麼就,連個歉都不曉得道。
四人進了衙門,到負責戶籍和土地的主薄哪兒,将甯家那座茶山地契改成了沈婉的,沈婉将剩下的銀子給了甯二老爺,原有的地契作廢,這茶山從此便姓沈了。
改好後,四人出了衙門。
走到衙門口,那甯二老爺沖沈婉道:“那茶山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如今既然賣給你了,你可得好生侍弄。
”
沈婉一聽隻覺好笑,冷笑着道:“既是祖傳産業,自不該輕易賣掉。
”
變賣祖産很光榮嗎?
這都賣出去了,還有臉囑咐她好好侍弄。
她是買了茶山,可不是他甯家雇了看茶山的,他說這話可真是有意思。
就這麼一句話,便讓這甯二老爺臉上露出了羞惱之色。
惠兒接話:“夫人不知,這年頭日子不好個過,沒有辦法了,也隻有将祖産賣了。
”
“你胡說什麼呢?
”那甯二老爺惱羞成怒地指着惠兒吼道。
惠兒這話還真是說中了,這甯二老爺還真是因為做生意虧了銀子,挪了公中的銀子,為了填補虧空,才将這祖傳的産業給賣了的。
而且這事兒,他還瞞着大哥和老娘。
若不将這不賺錢的茶山賣了,過不了半年,甯家連下人的月錢都發不出來了。
但是這事兒,也隻有他和他那管家的媳婦兒曉得,府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一個個的還以為家中富貴享不完呢!
如玉那個敗家子,上個月還花了五百兩銀子,給煥兒那小子買了方破硯台。
“誰胡說了?
”惠兒擡着下巴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誰家若是沒事兒,會把祖宗傳下來的産業給賣了?
”
牙儈沒有說話,但是卻覺得這惠兒姑娘的話說得很對。
這大家族,就算是不在祖籍生活了,也不會變賣祖宅和祖宗傳下來的産業。
這甯家雖然是書香門第,自然更看重這些。
如今這甯二老爺能将這祖上傳下來的産業給賣,顯然這甯家也隻是表面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