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擦着淚沖小子安搖了搖頭,扭頭望向大公子不算寬闊堅實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傾慕與安全感。
覺得他的背影高大極了,宛如從天而降的救星一般。
“我、我......”段德心中慌亂不已,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一句囫囵話來。
看這少年說話的語氣和神色,可不像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能用這個罪名,将他送進大牢裡去。
他垂下眼睑,穩了穩心神,幹咽一口勉強開口,“我、我是她哥哥,嫡親的哥哥......”
言下之意便是:“我是她親哥哥,打了她,你不能把我送進大牢去。
”
“爹娘是賣了她不假,但、但她不認爹娘,就是不孝。
你們富貴人家,不是最講禮儀仁孝嗎?
像她這樣不孝的子女,你竟然也要維護?
”段德越說聲音越大,因為覺得自己找到了理。
“呵......”宋子淩冷笑一聲,可笑地看着段德,“就你這樣的人也配講禮儀仁孝?
”
“你為了娶到心儀的姑娘,不惜逼迫父母賣了自己嫡親的妹妹,你的禮在哪裡?
仁在哪裡?
孝又在哪裡?
”宋子淩質問三連。
“......”段德被問得一噎,張紅着臉在心裡組織好一會兒語言,才反駁道:“我并未逼爹娘賣了妹妹,是爹娘要賣的。
”
言下之意:“這跟我沒關系,不是我害的。
”
宋子淩一臉鄙夷地看着段德,仿佛是在看地上的垃圾一般,這樣的眼神讓段德覺得受到了侮辱,十分難堪。
“你不換一個對象,非要娶彩禮高的那個,不就是再逼你爹娘,做出賣掉你妹妹給你換彩禮的選擇嗎?
”
“你雖然沒說要賣了妹妹給你換彩禮,但卻比說了更可惡。
”宋子淩指着段德厭惡非常的說道。
“你享有了爹娘所有的愛,繼承了家中所有家産,占盡了便宜,卻不為傷病在床的爹看病買藥,反過來找已經因為你被家族犧牲掉的妹妹要銀子,指責她不孝,當真是無恥至極。
”
“像你這樣的人,才真的是不孝,不仁,不義,還窩囊無能。
你但凡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你就該在家裡拿不出彩禮時,娶一個彩禮要得不高的。
”
“在爹娘要賣了妹妹給你換彩禮時阻止爹娘。
在你爹傷病在床時,想辦法賺錢給你爹治傷,而不是在這裡毆打沈歌。
”
宋子淩說完,呼出一口濁氣,又道:“像你這等厚顔無恥之人,本公子當真是頭一回見。
”
“說得好。
”石頭用力鼓掌。
一些原本就站在沈歌這一邊的人,也紛紛鼓起掌來。
好些個原本支持段德教訓沈歌的人,聽宋子淩說完後,心中也隐隐覺得,這個段德好像是有那麼一丢丢無恥。
沈歌熱淚盈眶的看着宋子淩的背影,大公子這一番話,當真是說到了她的心裡去了。
這一番話聽下來,段德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就跟調色闆一樣,難看極了,心中亦覺得難堪極了,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擡不起頭了。
齊衍抱臂看着宋子淩,嘴角上揚,眼角含笑。
這孩子當真是長大了,道理一套一套的,嘴皮子也利索得很,不愧是沈婉教出來的孩子。
沈婉便是這般,道理一套一套的多得很,嘴皮子也利索得很,總是能一句擊中,很少有人能說得過她。
“沈歌你要如何處置他?
”宋子淩看了一眼被自己說得擡不起頭的段德,扭頭看着沈歌問。
啊?
沈歌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宋子淩看着她繼續問:“是打回來?
還是将他送官依律處置?
”
沈歌生平頭一回體會到了,有人給自己做主,主持公道的感覺。
從小被他段德打,就無人替她做主,便是向爹娘告狀,也隻會再得爹娘一頓打罵而已。
她被人打了,永遠都隻會是她的錯,沒有人會為她做主,給她讨回公道。
便是被村子裡的其他孩子打了,亦是如此。
原來這就是有人給自己做主讨公道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她的心裡暖暖的,眼淚再次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