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的馬車停在了宮門口,牧娜在丫環的攙扶下,踩着踏腳凳下了馬車。
此時,宮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華麗的馬車。
牧娜下車後,扯起笑臉,與臉熟的夫人們點頭打了招呼,便與她們一同入了宮。
一路上,另外幾位帶着女兒的夫人,一邊走一邊閑聊,贊頌着帝後情深,牧娜隻聽着也不答話。
一路走到暢聽園,這戲還沒有開場,皇後娘娘跟後宮妃嫔還有已經到了的夫人小姐們,正在暢聽園的花廳裡說話。
牧娜随衆人入了花廳,一同給皇後娘娘行了禮,獻上禮物,說了幾句吉祥話,便被皇後娘娘賜了坐。
身為鎮國大将軍夫人,她坐在了最熟悉的流芳郡主旁邊,她走過來時,二人笑着點頭便算是打了招呼。
隻是流芳君主的神色淡淡的,少了幾分往日的親厚,牧娜倒是沒有察覺,坐下後長舒了一口氣。
“聽聞今日的戲班子,是皇上特地讓人請的皇後娘娘最喜歡的喜德班呢,皇上可真疼皇後娘娘,知道娘娘喜歡聽戲,還請了娘娘最喜歡的戲班子入宮。
”
“我聽說這個喜德班最難請了。
”
“去年我祖母做壽,想請這喜德班唱幾出戲都沒請到。
”
“那咱們今日算是沾了皇後娘娘的光,都有耳福了。
”
“那可不是嗎?
”
“這還是因為皇上喜歡皇後娘娘,特地請了喜德班,所以咱們才有耳福的。
”
這些夫人們心思玲珑,一個個的都是人精,自然曉得皇後娘娘喜歡聽什麼話的。
皇後娘娘也曉得這些夫人們說這些奉承的話,不過都是為了讨好自己罷了,但聽着人說皇上待她好,她心裡也是高興得揚起的嘴角都沒有下去過。
“皇後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可真是叫人羨慕。
”
“是呀......”
牧娜低頭喝了一口茶,隻覺得這些人都虛僞得很。
皇上和皇後剛成親那會兒,那感情是極好的,一個月有一半的日子,皇上都是宿在皇後娘娘的宮中的。
但獨寵近兩年,皇後還無所處,宮裡又新進了幾位娘娘,這帝後的感情就慢慢的淡了。
如今在宮裡最受寵的乃是柔妃娘娘,而且這柔妃娘娘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自從柔妃有了身孕,皇上對她呵護備至,寵愛有加,宮内外誰人不知?
便是她這個不怎麼出門,也不喜歡打聽這些事的人都知道了呢。
眼下她們在皇後娘娘面前說,皇後和皇上感情好,可不是虛僞的奉承和吹捧嗎?
“喲,都這麼多人了,看來是本宮來晚了。
”一道嬌軟動聽的女聲響起,花廳内的衆人齊刷刷地朝門外看去。
坐在主位上得皇後皺了皺眉,神色很快恢複如常。
她下首坐着的幾名妃嫔,都淺淺地翻了一個白眼兒,也隻有哪位出現的時候,才會整出這樣的動靜。
淑妃的白眼兒翻得尤其大,她最厭惡的就是柔妃了。
自從宮裡添了新人,這柔妃獨得聖寵,皇上到她宮裡的次數越來越少,這柔妃還有了孩子。
若是這柔妃再生個皇子下來,那她所生的二皇子,還有她這個二皇子生母就都不稀罕了,她能不厭惡這個柔妃嗎?
須臾,一身穿着漸變藍流光錦華服,華服上用金銀絲線,繡着由深到淺的蝴蝶的柔妃,便被宮女扶着跨過門檻進入了花廳,苦擡腳跨過門檻時,那金色和銀色的蝴蝶,仿佛飛起來了般。
流光浮動,金銀之光閃爍,如夢似幻,好生靈動美麗。
花廳裡的不少人,都看着柔妃身上的華服出了神。
好美的華服,穿在本來清靈美麗的柔妃身上,又襯得她美了十分,整個人也更有靈氣了。
她頭上又插着蝴蝶步搖,宛如蝴蝶仙子下了凡一般。
這宮裡誰不知道,皇上寵愛柔妃娘娘,就是喜歡她身上這股子與衆不同,清新脫俗的靈氣。
今日本是皇後生辰,柔妃這一身裝扮,雖然并不豔麗,但是卻生生地将身着正紅色宮裝,頭戴鳳冠的皇後娘娘給壓了下去,喧賓奪主了。
饒是皇後,瞧見柔妃今日的裝扮,瞳孔也猛地一縮,一抹惱色,自眼底一閃而過。
這個柔妃,恃寵而驕,當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這個皇後放在眼裡了。
她但凡若是将自己放在了眼中,也不會在她的生辰宴上來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