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淩提起爐子上放着的陶壺,往茶壺裡加了些熱水,然後給宋子玉倒了杯茶。
他這院兒裡隻有一個小厮伺候,小厮平時也就是打掃一下衛生,把他的衣服送洗一下,其他事兒,宋子淩都是自己動手。
在秋實院兒住的那些日子,培養出了他什麼事兒都自己做的好習慣。
宋子玉捧着茶杯暖了暖手,這天就要下雪了,一路走過來,還是凍得很。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她問。
宋子淩點點頭,“都收拾好了。
”
“明日一早就走?
”
繼續點頭,“明日一早就走。
”
“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
“我會的。
”
尬聊了兩句,宋子玉把手邊的小包袱往前頭推了推。
“我做了幾件肚兜和孩子穿的小鞋子,還有兩對兒金手圈兒,小的是給還沒出生的小寶寶的,大的是給安安的。
你幫我一起帶過去吧。
”有兩件還是給小子雲做的,但是沒送出去,索性就一起送給那還沒出生的孩子算了。
其他的肚兜和小鞋,都是宋子淩說了他要去江州後,便開始做的。
這兩對金手圈兒,也是前兩日帶着帷帽出去買的。
宋子淩:“我會帶到的。
”
宋子玉在宋子淩院兒裡坐了坐才離開。
翌日一早,宋子淩去秋實院兒跟牧娜告别,牧娜又叮囑了他幾句。
宋恒要去大營,一路送他到了十裡亭,盯着他的背影遠去,這才調轉馬頭,往大營的方向而去。
就這樣,宋子淩便再次踏上了前往江州的路。
他想要快些到達江州,一路上是快馬加鞭,除了吃幹糧的時候歇歇,讓馬兒喝喝水,一整天都在趕路。
第一夜,他便宿在了破廟之中。
剛把火生上,就聽見了馬蹄朝這邊而來,他頓時握緊了身邊放着的劍,一臉警惕地看着破廟外。
“有火光,裡頭應該有人了。
”
“咱們還是進去問問吧,眼瞎也找不到别的落腳的地方了。
”
“行吧。
”
外頭響起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宋子淩也放松了一些警惕,握着劍的手松了松。
接着一對穿着勁裝的年輕男女,便走進了破廟,兩人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身上也打着江湖人的随性。
這對男女是一對師兄妹,男的叫陸隼,女的叫南宮夭。
瞧見靠牆而坐的宋子淩,穿着紅色勁裝的南宮夭莞爾一笑,“是個少年郎。
”
“弟弟,我們可以在這裡歇一晚上嗎?
”
上來就喊弟弟,這個女子真是沒有邊界感,而且,他倆保不齊誰小呢
宋子淩皺了皺眉說:“這破廟也不是我的,兩位請便。
”
“多謝。
”陸隼沖宋子淩拱了拱手,拉着女子往另一邊走。
“小師妹我們去那邊。
”
南宮夭皺了皺鼻子,這少年年紀瞧着不大,這人還挺冷漠的。
宋子淩這人便是如此,在相熟的人面前,性子活潑健談,但是在不熟的人面前,還是挺高冷的。
所以也經常有人誇他,年紀雖小,氣勢卻很足,有大将之風。
這一對師兄妹也很快生起了火。
宋子淩用樹枝串着兩個饅頭,在火上烤了起來。
“師兄我餓?
”南宮夭聞到烤饅頭的香味兒咽了咽口水。
陸隼舔了舔唇,“你在這兒待着,我出去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來。
”
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在趕路,幹糧都吃完了,也錯過了能買東西的城鎮。
陸隼出了破廟,南宮夭烤着火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少年。
少年眉目英俊,眉宇之間還帶着些稚氣,看着年紀就不大,身上穿着黑色的灰鼠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身闆兒瞧着卻很結實,一看就是從小習武的。
他的身上沒有江湖氣,反倒是有一股貴氣,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不過他一個人宿在這破廟裡,也不帶個随從侍衛啥的,又不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出門的風格。
正打量着,卻見少年把烤好的饅頭從樹枝上取下,放在一塊油紙上,又從包袱裡拿出一個蓋着蓋子,蓋子裡頭還密封了一層油紙的陶瓷瓶出來。
蓋子和油紙一揭開,一股誘人的香味兒就飄了出來。
好香!
南宮夭的眼睛驟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