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二爺一時沒明白,這劉捕頭為何問他們府上有多少男仆,開口問道:“劉捕頭你問這個作甚?
”
劉捕頭笑了笑,沒有回答,旋即嚴肅道:“那好,那就請甯老爺将府中的二十個男仆傳到此處來吧!
”
“劉捕頭你來了,也不說是為了何事?
如今又要将我府上的二十個男仆都傳到這兒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甯大老爺橫着眉,不高興地問道。
他原以為是管家犯了事兒,可如今看來并不是這樣。
他是舉人之身,卻對劉捕頭他們和善有禮,不過是看在知府大人的面兒上罷了,可不代表,他們可以什麼理由都沒有,就在他甯家想問誰話就問誰話,想傳見誰就傳見誰?
此舉實在失禮,更像是沒有将他甯家放在眼裡,就算他甯家大不如從前,可他還是個有舉人功名在身的人呢!
若不是他想考進士,随時都可以在府衙謀個一官半職。
該問的話問到了,劉捕頭也不打啞謎了,直接道:“前天夜裡,茶山村附近的一處茶山燒了......”
甯二爺神色大變,果真是為了這事兒來的。
這事兒他做的極為隐秘,怎麼會這麼快,就查到他們甯家來呢?
他想不通?
也想不明白。
其實這甯二爺也是愚蠢,誰都知道悠然居的東家沈氏與他有過節,他還找了地痞去悠然生事兒,這沈氏手底下的産業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就算是手上沒有證據,是個人都會第一個懷疑他的。
偏他覺得自己做得隐秘,找的都是家生子,雖然縱火的時候被守山的人發現了,還打傷了守山的人,但是去放火的人也是蒙着臉的,沒被守山人瞧了臉去,更不會被認出來。
他這屬于太過自信,也太過自負。
哪裡知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你動手了,那就總是會留下些蛛絲馬迹的。
“茶山燒了關我甯家何事兒?
”甯大老爺打斷了劉捕頭的話。
劉捕頭道:“那茶山以前就是你甯家的祖産,後被賣給了悠然居的東家沈夫人,你甯家先後兩次因為與沈夫人的過節進過衙門,心中必定對沈夫人存有怨恨。
還有人在前幾日的下午,看到你甯家的小厮在茶山下轉悠,前日黃昏時分,也有守城的官兵,瞧見你甯家的兩個小厮抱着個壇子出了城,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
說罷,劉捕頭眼神銳利地看着甯老爺。
他認定縱火的就是甯家的人,故而撒了一點兒小謊,說是有人看到了甯家的小厮。
守城的官兵每日要看那麼多人進進出出的,哪裡知道甯家的小厮是誰?
又是從哪兒出去的?
這都是劉捕頭推測的。
天黑城門就會關閉,小厮在夜裡縱火,也不可能出去那麼早,所以應該是天黑之前出城,燒了山,在城外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進城。
甯大老爺驚得怔了一下,沉默了半響,看着劉捕頭問:“你懷疑是我甯家燒了茶山?
”
這簡直荒謬至極,甯老爺氣得不行,他甯家是百年世家,家風清正,怎麼可能做這種......,甯老爺條然愣住,看向了坐在他旁邊的弟弟。
若是他這個敗家的弟弟,倒是極有可能做出這等事來。
“不是懷疑。
”劉捕頭說道。
是已經認定了,隻要把府上的男仆叫來,油鋪的掌櫃将人一認了,心虛的小厮自會不打自招,對于這種事兒劉捕頭是很有經驗的。
“還請甯老爺快将府中的二十個男仆都傳來,二十個,一個都不能少。
”劉捕頭神色嚴肅,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甯二爺面色有些發白,在心裡怪自己疏忽了,那兩個小厮從小便在甯家,又常在外頭走動,雖然是家生子嘴巴嚴實,不會出去亂說,但是卻也容易被人認出他們是甯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