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然而湛司域卻未有半分改變初衷的神色,他沉冷地深呼吸了一次,淡淡道,“晚甯,你這樣說,是因為你不知道我這些年都承受了什麼。
宮慕深不可能放棄宮家,而我不可能放過宮家,所以我們注定是敵人。
這是唯一能讓我母親獲得自由的途徑,也是唯一能夠給我父親交待的方式。
”
語罷,湛司域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晚翎無可奈何。
她稍作停頓,便立刻跑到落地窗前,向樓下的平台上望去。
此時,宮慕深的私人飛機已經降落在了空地上,舷梯打開,他徐徐地走了進來。
還是那一身雪白的繡青紋修禅服,長長的衣擺垂到膝蓋處,山風吹得衣襟獵獵作響。
夕陽在天邊浸染出一片绯色的晚霞。
他如九天上的神祇,緩緩從天而降,那樣俊美如斯,那樣巍然獨秀。
走下舷梯,宮慕深緩緩擡頭,望向二樓落地窗處,準确地對上了晚翎的視線。
晚翎忽而心下一驚。
宮慕深面無表情,但眼神太過銳利,看得她無所遁形,就仿佛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很快,她就錯開了他的視線,深深低下頭,咬住自己的雙唇。
她想立刻下去跟他走,以止息這場戰争,但她也清楚,湛司域絕不會放她走。
他們兩人要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拼殺,她阻止不了。
白岸站在宮慕深的身側,淺淺地歎了口氣。
他不歎息宮先生與自己的兄弟生來即是仇人,他歎息宮先生的愛情如此崎岖,宮先生等待那麼多年,卻還是弄丢了他最心愛的女孩。
丢了晚翎一次,再丢江晚甯一次,怎麼想都讓人感覺極度不甘,又極度悲哀。
沒錯,白岸猜的都對,此刻的宮慕深内心無限悲涼。
從前,她總是站在他的領地上,望着他歸來,而今,她卻是站在别的男人的家裡,望着他怯怯不安。
所以,他要毀滅湛司域,毀滅這座别墅,讓湛司域和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從晚翎的世界裡,幹幹淨淨地消失。
突然,樓下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晚翎倏然擡頭,便看到湛司域的保镖們,訓練有素地從别墅裡沖出來,分列兩旁,将宮慕深和白岸圍在中間。
接着,湛司域大步走了出來,身後跟着韓谷和洪森。
湛司域一身黑色休閑衣,與宮慕深的雪白修禅服,形成鮮明的對比。
宮慕深依舊沒有過多的情緒,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湛司域,讓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高深玄妙,哪怕他已是怒極,也讓人察覺不到他下一步到底會做什麼。
相比而言,湛司域就沒有他這樣内斂,他的眉宇間鋪滿了邪魅狂狷。
湛司域像火,似要燃盡一切他想毀滅的東西。
宮慕深像冰,似要冰凍任何他不希望活着的物什。
湛司域一步一步走近,宮慕深始終原地不動,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織,好似擊蕩出了破裂的聲音。
晚翎緊緊地攥緊了拳頭,倘若一會兒他們打起來,她不知道該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