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尼爾先生以前經常來舊金山嗎?
”
嘈雜的煙花聲與歡呼聲,将十二月末的寒冷也烘熱了不少。
狹長擁擠的二樓觀演台上,尼爾坐在一張長椅上,他手裡拿着一瓶啤酒,他們沒有選擇去旁邊的酒吧觀看煙花彙演。
他的那位畫家朋友說,他的師妹,也就是自己身邊這位叫做岑嘉的天才女畫家,更喜歡熱鬧擁擠的地方。
他們選擇了來山海公園,跟無數人摩肩擦踵,享受這一刻的喧鬧暢快。
他們拿着啤酒,像周圍再普通不過的人們,離開藝術圈子後,他們暫時放下了往日的矜持與高貴,讓自己随波逐流。
這或許也是一種趣味。
“不常來。
”聽裝啤酒的味道與酒瓶啤酒好像沒什麼區别,但冰涼的啤酒外壁,還是讓尼爾懷念手感屬實的玻璃酒杯。
他更喜歡喝紅酒。
如果讓他選擇,非要看這場煙花彙演的話,他大概會選擇坐在家裡,倒上一杯紅酒,放松的将身體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紅酒在清透的杯子裡流轉,他喝上一口,再随意地擡眼,看一眼電視上的彙演進程。
非要這樣人擠人,尼爾無法理解。
“我倒是常來,每年都來。
”身邊的女人說了一句。
尼爾并不熟悉這個人,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他的畫家朋友邀請了一整個團隊來觀看這場獨屬于舊金山的煙花會,朋友太多,畫家朋友周旋于衆人之間,将他的師妹,也就是這位岑小姐,暫時托付給他。
可是尼爾并不覺得他們會有什麼共同話題,他不喜歡煙花,也不喜歡畫,來這裡,僅僅是出于禮貌,他還不想失去這位畫家朋友,維持友誼的過程,總要有人做出妥協。
“這是座美麗的城市。
”尼爾可有可無的回複一句。
身邊的女人突然歪着頭打量起他。
尼爾看向她。
女人放下手裡的啤酒,突然用雙手比出一個畫框的動作,然後眯着眼睛,通過畫框觀察他。
尼爾問:“你在做什麼?
”
女人說:“我在想,我似乎好久沒有畫人了。
”
這時,燃放的煙花又一次引起人群的驚鬧,尼爾看着前方半空逐漸墜落的花影,漫不經心的問:“你要畫我嗎?
”
女人問:“你介意全/裸嗎?
”
尼爾笑了一聲:“介意。
”
女人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點點頭說:“這是為藝術獻身。
”
尼爾說:“你們的藝術。
”
女人看了他一眼,表情悠然,沒有再争論什麼。
從第一眼她就看出來了,這個叫做尼爾的男人,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個世界上,有人活在自己的世界,有人活在理性的世界,岑嘉想到了盛敬旸。
他就是活在理性世界的人。
所以他們不再适合。
手裡的啤酒喝完了,她将空罐子丢進一旁的垃圾桶,又從旁邊拿了一聽出來摳開拉環,“噗嗤”一聲,酒氣冒出,還有些許酒液,她仰頭喝了一口,将竄到罐口的啤酒喝了下去。
“約翰尼說你喜歡他那幅《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