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盛長俞正在不遠處打電話,看到盛敬旸出來,便挂了電話走過來,問:“怎麼了?
”
盛敬旸腦子有點混亂,他揉揉太陽穴,勉強說:“沒事。
”
盛長俞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又看向微敞的病房門,問:“你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
盛敬旸搖搖頭,不打算說。
盛長俞視線變了一下,但最終也沒有再問,隻說:“走吧。
”
盛敬旸其實現在還不想走,他想到了助理那通電話,梁千歌也在這家醫院,就在左一區住院部的二樓十九床。
這是盛敬旸第一次來這家醫院,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站的是左一區還是右一區,他想去護士台問問,但如果跟父親一起,肯定就不合适。
盛長俞并沒有發現兒子的為難,他一邊往電梯口方向走去,一邊跟兒子說起後天家庭日的事。
“你母親和妹妹後天就會從瑞士回來,到時候你去接她們,晚上留下一起吃飯。
”
盛敬旸心不在焉的“恩”了聲,母親和妹妹上個月去瑞士旅行了,之前好像提過,這幾天就會回來。
“小言這段時間身體怎麼樣?
”盛長俞又問道。
盛敬旸這才回神,集中起精神回道:“暫停了化療,身體損耗太大,目前用藥物控制着。
”
盛長俞沉了沉眸,又問:“你跟岑嘉還在聯系嗎?
”
岑嘉是盛敬旸的前妻,也是盛頃言的母親。
盛敬旸和岑嘉是高中同學,年少愛慕,幹柴烈火,很快搞出禍事,最後岑嘉生下了孩子,兩人博士畢業那年,結了婚。
隻可惜這段婚姻維持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結束了。
岑嘉是個有追求的女人,她以前喜歡盛敬旸,不在乎為他生孩子,跟他結婚,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她,但後來,她長大了,成熟了,學會為自己打算,為自己而活。
岑嘉現在是名畫家,天才畫家,十年時間,她開過六十多次畫展,她所畫作品為各國收藏家競相追逐,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她找到了自己的藝術,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也不是任何人的母親。
“很久沒聯系了。
”盛敬旸淡淡的說。
岑嘉現在在哪兒,盛敬旸也不知道,他隻知道,她原本每年都會回來看小言一次,但今年已經到年末了,她還沒有出現。
盛長俞:“找一天,我和你母親去看看小言。
”
盛敬旸沒什麼所謂:“他的身體,也不适合探病。
”
盛長俞沒再說什麼,他走進電梯,心裡卻想着,盛家三代人裡,或許也就他一個還算正常了。
他的父親對他很冷淡,他的兒子對他孫子很冷淡。
薄情,都隔代遺傳的嗎?
......
“小譯,你在幹什麼呀?
”19床的病房裡,梁千歌趴在床上,甩着兩條細白的長腿,一邊吃草莓,一邊纏着電話那頭的兒子跟她聊天:“你怎麼不開視頻呀?
你不想媽媽嗎?
”
電話那頭的梁小譯有些無奈的說:“媽媽,我在複習定義函數和循環機構語句,一會兒還有賦值級别運算要看,我今天很忙的。
”
梁千歌不依不饒的說:“你今天放假,媽媽好不容易等到你放假!
”
電話那頭的梁小譯歎息一聲,最後放棄似的說:“那好吧,我一會兒再複習吧,那媽媽,我開視頻了。
”
梁千歌趕緊坐起來,興沖沖的打開攝像頭,沒一會兒,屏幕裡兒子的臉就露了出來,右上角,她的臉也露了出來。
梁小譯之前就知道媽媽又住院了,媽媽說她是感冒了,這會兒看媽媽光着腿在空氣裡晃悠,梁小譯立刻小老頭似的教訓起來:“媽媽,你不可以不穿襪子在被子外面瞎玩,你把腿捂住!
”
梁千歌笑眯眯的把叫塞進被窩裡,又把手機鏡頭調轉,去拍旁邊正在用藍牙鍵盤瘋狂對着平闆敲代碼的薄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