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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恺把胡君元綁在旁邊的樹上。
三個人席地而坐。
他們已經沒有了食物,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全部餓得前兇貼後背。
再耽誤下去,不需要胡家來人,他們自己就要困死在這裡了。
陳素商瞧見了遠處有些野果,她去摘了一點,又把昨晚扔在旁邊的兔骨和兔頭撿起來,清洗幹淨。
顔恺用樹枝架起了一個支架,陳素商把水壺放上去,又把兔骨扔到裡面,放入不少的鹽。
三個人吃了野果,每個人都喝了幾口骨頭湯,稍微恢複了一點體力。
旁邊的胡君元默默阖眼,不看他們,也不說話。
“……正好有了三支槍,我們分開。
顔恺,你守在這裡,看住胡君元;我和花鸢分南北,去查找陣法的痕迹。
”陳素商道。
顔恺不通術法,他也不明白什麼是陣法,看不出個究竟。
花鸢的術法普通,但聊勝于無。
“好。
”顔恺和花鸢都點頭。
準備分開的時候,顔恺又喊陳素商,“阿梨,你要當心。
”
陳素商微笑:“我會的。
你也别太擔心,我會把咱們都救出去的。
”
顔恺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頭發。
陳素商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離開的時候,腳上特别有力氣,腳步也變得輕盈,隐約是有了雙翅膀,快要飛起來了。
她是異常的快樂。
在這荒郊野外,受困于陣法中,她卻難得有極好的心情。
心情好的時候,做事更加有效率。
陳素商手裡拿着羅盤,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毫無起色。
太陽逐漸升高,籠罩了山林,金芒透過樹葉篩進來。
陳素商看着陽光,突然想到了一點:假如有陣法,那麼壓陣的地方,一定會有煞氣萦繞,生氣避退。
隻需要看看那個地方,在太陽底下很明顯的發暗即可。
她心中大喜,果然順着陽光的紋路,慢慢去看地下。
很快,陳素商發現了一棵樹,她靠近的時候,感受到了異樣的舒适。
她身負天咒,隻要靠近重煞的地方,身體就會很舒泰。
而樹下的确陰得過分,陽光好像被茂密的樹枝全部遮住了。
可再仔細瞧,大樹并非特别的茂盛。
她急忙蹲下來。
大樹根部,的确有些新土,是被挖掘過的。
陳素商用手,小心翼翼将新土撥開,發現樹根底部被人刻上了符咒。
這個符咒,陳素商是認識的。
她臉色微變。
她急忙把新土埋好,在大樹二十米附近,尋找痕迹。
她在大樹的乾位,找到了一處新土的痕迹,再次撥開,下面是一根人為釘下去的木樁。
木樁的周身,都被黃符包裹着。
陳素商知道這是什麼陣法了。
知道了之後,她深吸一口氣,舉步往回走。
她趕到了顔恺身邊的時候,花鸢還沒有回來。
“如何?
”顔恺急忙問。
“我找到了法陣。
”陳素商道,“接下來就是破陣了。
”
一旁被捆綁着的胡君元,睜開眼睛看了眼陳素商。
他的眼底,有幾分不信。
他看完了,又阖眼,修閉目禅去了。
“怎麼破?
”顔恺又問。
陳素商露出了為難:“比較複雜。
你就在這裡,我要上樹。
”
說罷,她就爬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樹。
她越爬越高,幾乎爬上了樹頂。
視線一下子開闊了,陳素商沒看到花鸢,卻瞧見了另外兩處的異常。
她心中有了主見。
待她下來的時候,花鸢回來了。
她果然是一無所獲。
“沒事,我知道是什麼了。
”陳素商道,“是三煞陣。
”
一旁的胡君元,猛然睜開了眼睛,定定看着陳素商。
花鸢瞧見了,就知道陳素商猜對了,大喜:“什麼是三煞陣?
”
“三煞陣是三煞局的一種演變,在三角距離相等的點上,各自布下一個小法陣。
小法陣又由兩個陣法組成,一個是天陣,一個是坐陣。
三個天陣、三個坐陣彼此呼應,封死了三角内的生氣,人在其中會逐漸失去方向。
”陳素商道。
胡君元的眼睛,變得陰寒惡毒,不再是淡然冷漠。
他的表情也略帶扭曲。
花鸢更是歡喜:“既然你認識,那要怎麼破陣?
”
“破陣既很簡單,也很複雜。
”陳素商道,“隻需立杆旗,在旗上用布陣人的皿畫上符咒,分别取出所有的‘坐陣’符咒,即可破了三煞陣。
”
花鸢回頭去看胡君元。
“是他布下的陣?
”她問陳素商。
陳素商有點糟心:“我覺得不是。
”
一旁的胡君元,露出了冷笑。
花鸢和顔恺的心,各自一沉。
好不容易山回路轉,結果又變成了死局。
花鸢一咬牙:“就用他的皿試一下。
萬一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我來給他放皿。
”
胡君元靜靜瞥向了她:“蠢貨!
一旦用錯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
花鸢打了個寒顫。
陳素商點點頭:“他說得不錯,這就是我說的複雜之處了。
”
顔恺在旁邊,一直不說話。
他什麼都不知道,幫不上忙,有種無能為力之感。
陳素商沉吟了良久:“不如這樣,用我的皿試一試。
”
花鸢和顔恺一起看向了她。
胡君元也好奇。
這女人見多識廣,連胡家的三煞陣都能看出來,且說得出它的由來,知道它的各種忌諱。
既然如此,她又怎麼說得出用她的皿來破陣這種蠢話?
又不是她布陣的。
“……不要問,這是天機,不能洩露。
”陳素商打斷了顔恺和花鸢,讓他們的問題都堵在喉嚨裡。
顔恺整了下心緒:“你會有危險嗎?
”
“有。
”
“那不要做!
”顔恺道,“我們再想想辦法。
”
“但是,我想試一下。
”陳素商說,“我不甘心。
我們經過了這麼多事,卻要死在這種微不足道的陣法裡嗎?
”
顔恺張口欲言。
陳素商又道:“假如失敗了,我們就會死在一起。
對不起顔恺,會耽誤你。
”
“我願意和你死在一起。
”顔恺道,“我也願意跟你承擔風險。
既然你想試,那就試試吧。
大不了是一死。
”
陳素商微笑起來。
花鸢仍是覺得刺心。
這兩個人,無時無刻不讓花鸢想起夏南麟。
她也焦慮萬分。
若是真死了,就當她命該如此吧。
于是,花鸢也道:“陳小姐,你試試吧。
需要我做什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