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琴心亦想不明白陳莉莉為何要跑,是不滿生下孩子之後康家對她的安排嗎?
但若是沒有康家,這會子她還隻能在監獄裡,至于孩子未來的命運更不好說。
她讓阿忠帶人去找,康英茂想去看情況,被康琴心喚住,“她既然存心要跑,一時半會也找不着,安排他們去就成了,你不用太勞累。
”
“但夫人讓我看顧陳小姐,現在我如何交代?
”
康琴心平靜道:“沒事的,媽那邊我去說。
對了,她在公寓裡時可有人去找過她?
”
“沒有,而且應小姐您的要求,對她的電話還做了監聽,也不見誰聯系她。
”
康英茂仍是着急,擔憂的道,“這陳小姐還是嗎啡案的嫌疑人,現在她不見了,回頭司家想提人,我們怎麼辦?
”
“是,她身上還犯着官司,你倒是提醒我了。
”
康琴心雙眼一亮,拿起電話撥去了司雀舫的私宅。
接電話的是名陌生軍官。
她握着電話道:“我是康琴心,請問二少在家嗎?
”
“是康小姐,二少不在。
”
康琴心又問:“那宋副官在嗎?
”
“宋長官和二少一同出去了。
”
康琴心隻能蹙眉挂斷電話,見康英茂正看着自己,她開口道:“我想陳莉莉并不難找到,我們的人即便沒守住,但總有人盯着她的。
”
“小姐是指司家的人?
”
司雀舫那樣做事嚴謹的人,會真的因為賣人情就将關鍵線索人物放走?
“讓阿忠他們回來吧,别找了。
”
“但小姐還沒和二少通過電話,若司家沒派人跟着呢?
”
康英茂還是不放心,遲疑道,“上回她跑來莊園放肆,夫人都沒責怪她隻讓人送回去,可見很重視她腹中的孩子。
”
康琴心歎息道:“你打電話給阿忠,讓他派人去海關口和幾個貿易港口蹲着。
政府命令限制陳莉莉離開新加坡,走機場和正規港口都是不可能的。
”
康英茂反應也快,立馬打電話給了親信交代。
康琴心笃定司雀舫有派人監視陳莉莉。
事實上,等到晚上,司雀舫回私宅後給她回電,結果也确實如此。
司雀舫吩咐道:“讓你們康家的人都回去吧,以免打草驚蛇。
”
“原來二少還是準備在她身上做文章。
”
康琴心聽他聲音有些倦意,想到辛筠所說的姚秀發病住院之事,猶豫着要不要關問兩句,那邊已開口問:“你還有其他事嗎?
”
她忙搖頭,又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啟唇回道:“無事了,隻是陳莉莉在外,還請二少的人多關照,畢竟是有孕之人。
”
司雀舫應了聲,挂上電話。
康琴心不知怎的有些心煩意亂,便去了長姐房間。
康畫柔正在收拾行李,見她進來,笑道:“聽說爸把銀行交給你了。
”
“大概是嫌我無所事事吧。
”
“你别這樣想,爸其實很看重你的,從前不過是念着子承父業那句老話,再加上書弘畢業的早,又是爸在銀行時一手教出來的,難免器重些。
現在書弘不中用,爸對你寄予厚望呢。
”
康畫柔溫婉的笑着。
康琴心漫不經心的接着話。
康畫柔就問她:“怎麼,有心事?
”
“辛筠說,司家那位喜歡司雀舫的姑娘因為傷心過度導緻心髒病發作,今日送去醫院裡搶救了。
現在雖說沒事,但這種先天性的毛病受不得刺激,我想了想,總覺得答應司雀舫演這一出關系不太好。
”
康琴心道出心中所慮,征求對方意見,“阿姐,你說我應不應該去醫院看看那位姑娘,與她道明真相?
”
“你既答應了二少,若要反悔,自然該先和他商量。
說到底,那位姑娘發病與否和你關系不大,主要還是在二少身上。
他若無心,不是與你傳言,也會有他和旁人的流言,真到了那時她還得難過,難道你也要跑去寬慰她嗎?
”
康琴心搖頭,“那時候與我何幹?
既是司雀舫的事情,當然他去解釋。
”
“你這樣想心裡不就好過了嗎?
我聽你的描述,想來那位二少對男女感情之事并不熱衷,否則也不會用這種直截了當的法子。
他不拖泥帶水,直接拒絕了她,你又何必去解釋,讓她再升希望嗎?
”
康畫柔與她分析。
康琴心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回房後心情纾解了不少。
一夜無夢,醒來阿岚進房間告訴她,門衛說外面天還沒亮就來了輛汽車,人卻沒有下來。
康琴心惦記着阿姐要出門的事情,随口讓門衛上前去問問情況。
卻是沈君蘭。
他聽說康琴心回家了,特來探望,又恐時間太早打攪她們,就沒有下車。
康琴心坐在餐桌前,含笑的請他坐下,“你怎麼這樣客氣?
我的傷早就沒事了,你不用覺得内疚。
對了,你怎麼這麼早就在外面,昨晚沒回家?
”
“淩晨的時候邊港口有一批貨到港,那兒的管事還在監獄裡,下面人找我拿主意,我就親自跑了一趟,卸完貨都兩點多了,結果又鬧了出搜人查物的場面。
”
“你們沈家的運輸向來不受海關機構檢查,都是每月報備的,誰這麼大膽半夜去你們那搜東西?
”
康琴心好奇,“就不怕得罪沈老爺子?
”
“自從海關警署換了老大之後,早就不給我爸面子了。
”
沈君蘭也沒同她客氣,邊吃着三明治邊道,“再說,是司二少的副官和張師長的下屬帶人過去的,誰敢攔着?
我本來見司家人,還以為又是來查你在天河橋被伏擊之事,結果卻是找什麼罪犯,搜人到了我們那裡,誰都不給走,鬧了半宿。
”
“司家抓人,怎麼還驚動了師長?
”
“畢竟是海上的事,可能是圖個方便吧,那張師長本來就是二少的親姐夫,問他要個人辦點事不是輕而易舉嗎?
”
沈君蘭面色疲倦,歎息道:“自從我接管家族海運後,沈家的運勢也不知怎麼了,諸事不順,而且還得罪了司家。
前不久剛抓了我們幾個管事,現在又鬧場子,也不知道外面要怎麼報道了。
”
康琴心聽他自責,寬慰道:“你不用有這麼大壓力的,但凡有點産業的家族,誰家沒個困難的時候?
你是沈家的少東家,親自運輸親自卸貨,已是十分認真負責了,至于得罪司家的話過于言重了,你們又沒有私怨,談不上得罪的。
”
“但我們沈家的管事涉及了天河橋之事,司二少親自過問案情,又讓護衛司署對我們沈家徹查,可不是得罪透了嗎?
”
沈君蘭說完,又不生疏的明言道,“畢竟出事的人是你,二少動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