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救人
此時,後面馬匹上的男人也轉過頭淡淡瞥了一眼,目光卻落在了阿弩身後的傾城身上,隻一眼,便又撇開了。
甯白看阿弩身着獸皮,單臂裸露在外,頭發微卷,又帶有一柄大刀,完全不似中原人,而他身後的小公子卻一副中原打扮。
能請得起武士保護之人,自然不會是小角色。
他隻以為阿弩曾經見過他,索性,也不隐瞞,隻道:
“想不到遇到了同道中人,兄弟對這女子也有興趣?
”
“有興趣。
”阿弩點頭。
“君子不奪人所好,不如你我共享,豈不妙哉?
”甯白肆意慣了,倒也不覺提議有什麼不好。
阿弩皺眉,暗道:中原人何時如此不羁了。
想到傾城的吩咐,耐着性子道:
“私人之物,我從不喜與他人共享。
”
“難不成你要搶奪?
”甯白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富可敵國”的甯白公子臉上的邪魅笑意越深厚,代表他内心越憤怒。
殺人于微笑,害人于邪魅,他便有了一個“鬼魅公子”的雅号。
阿弩隻道:
“不如問問這女子何意,由她定奪。
”
阿弩的目光堅定,雖然仰視,卻不卑不亢。
一言一行,不卑微,隻謙恭。
“有趣,有趣。
”甯白不禁點頭。
忽然,他卻将女子扔到馬下。
不用阿弩出手,一旁的男人已經将女子安穩地接住。
兩個人的身姿在空中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不因外表,隻為内心的交織。
平穩落地後,不知是因為恐慌還是因為羞澀,女子臉色紅潤,低頭呢喃道:
“欽哥……”
男人點點頭,将她交到災民手中,安頓後,這才站回阿弩身邊。
隻聽甯白高聲道:
“你要救人,我不攔你。
隻是這一大幫災民,你要如何安置。
救人總要救到底才好。
”
他若有所指,邪魅的目光看着阿弩,态度十分不屑。
他的話讓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落草為寇雖然是無奈之舉,但卻不是長久之事。
若有地方可以長久的收留他們,那可算是一件好事。
“不知公子有何能力安頓我們?
”男人雙手抱拳,眼裡滿是渴望。
甯白的計劃沒有落空,單憑一句話已經讓人動心。
可惜,他們錯過了一次機會,而下一次機會就不能輕易給予了。
他淡淡開口道:
“我自然是有能力的,不過,救你們的人可不是我。
”
男人不禁皺眉,這位公子明顯是有意為難。
罷了,大不了他們還在這山上待着好了。
誰料,阿弩卻忽然開口道:
“各位父老鄉親,不瞞大家,我家中開有酒樓買賣。
已經在朝陽城内選好位置,不日即将開業。
酒樓正缺人手,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過來幫忙?
每月十錢,月底發放,絕不拖欠。
”
阿弩的話無異于一股暖流滋潤着所有災民的心窩,他們心有渴望,但卻不敢相信會有這種好事發生,有些猶豫。
“這位壯士,此話當真?
”男人也有些心動,但為了大家的利益,不免多問幾句。
阿弩将傾城交待的話說了出來。
“酒樓就在朝陽城内,我與公子到山上辦事,若是不信,可在此等候,與我們一起回去,一看便知。
我們酒樓由欽差大臣蘇尚蘇大人親自監管,絕不是欺世盜名之輩。
”
阿弩若有所指地瞥了甯白一眼,隻一眼,卻讓甯白臉上的笑意越發深刻。
若提到“欽差大臣”大家隻有所耳聞,那麼說到“蘇尚”卻有很多人聽說過他的事迹。
“為官清廉”、“執政為民”……
災民們議論紛紛,一緻認為蘇尚是可信之人。
“鄙人趙欽,多謝少爺想照。
我等願意在此等候,與少爺一同回府。
”男人跪拜阿弩,誠懇道。
阿弩撓撓頭,被人感謝的滋味不壞。
忽然想到傾城,急忙把她拉過來,對着衆人道:
“這才是我家少爺,府邸姓王。
”
“多謝王少爺。
”
災民們在趙欽的帶領下,紛紛叩拜。
“大家不必多禮,隻要好好幹活,今後有我王城一口吃的,絕不會虧待大家。
”傾城拿出大掌櫃的氣勢,毫不怯場,還讓災民們感恩戴德。
馬上的男人目光一轉,探究地盯着傾城的背後。
即便沒有轉身,傾城也能感覺到男人炙熱的目光。
她急忙給阿弩使了一個眼色,阿弩會意地站到傾城身後,阻絕了男人的目光。
“好好的一場戲,居然被别人搶了先。
”甯白心有不甘,目光一閃,道:
“他們不是還要上山嗎?
我們的機會來了。
”
他臉上笑意漸濃,目光越發深邃。
後面的男人卻驅馬走上前來,路過他時,隻道:
“罷了,不過一群災民,朝陽城内也有不少。
”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
在路過傾城身邊時,傾城渾身都僵硬了,好在,他并沒有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
甯白定在原地,有些懷疑自己剛才聽到了些什麼?
待回過神來,卻發現男人已經走出很遠了,急忙驅馬追了上去。
“等等我!
”
兩個男人終于走了,傾城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家在這裡稍事停頓,等我辦完事,就帶大家離開。
”傾城一派少爺之态,大家連連稱是。
“王少爺,用不用我跟随?
”趙欽上前說道。
“你留在這裡保護大家,剛才的二人不善,最好帶大家先躲起來,我們以‘布谷鳥叫聲’為暗号。
四聲為号,到時你再帶人出來。
”傾城鎮定吩咐道。
趙欽原本以為少主年幼,一切不過阿弩的安排。
畢竟,傾城剛才躲閃的舉動,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如今聽到傾城的吩咐,才真正把她主子看待。
這樣細緻的安排,哪像一個還不到他兇口高的小孩能想到的。
果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隻怕這“王少爺”的身份也不簡單。
思及至此,趙欽隻有越發恭敬。
甯白走了好久,才趕上男人。
男人依舊那副“生人勿進”模樣,但與他相識許久的甯白卻不害怕,怨恨道:
“你什麼時候也管起閑事了?
那些災民真是無知,爺身邊什麼姑娘沒有,會看上那朵小野花?
要不是你要走,趁着他們離開,那些災民肯定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