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 受虐傾向
翌日一早。
蘇武雷打不動地來了酒樓,以往他是無所事事,如今他是為了讨好淨心。
“呦,蘇大少爺來了?
”張甜站在門外,陰陽怪氣地瞥了蘇武一眼。
她可是知道蘇武的心思,以前沒事就和她打聽公子的家世,如今見到了公子的師傅,指不定要怎麼打聽呢。
她向來看不慣蘇武的姿态,如今便更是不屑。
蘇武自然聽出了張甜的畫外音,但誰讓他今天心情好呢。
他沒有理會張甜的嘲諷,而是詢問道:
“嗯,淨心大師起床了沒?
”
他朝客房張望着,壓根被把張甜的譏諷當回事。
誰讓他每次來,必定要和張甜打嘴仗呢?
若是哪天張甜溫柔起來,他反倒是會不習慣。
張甜可不慣他毛病,直接硬聲道:
“起沒起床和你有什麼關系?
你又不是大師的徒弟,管那麼多閑事幹嗎?
”
她就是看不慣蘇武對公子的無視,公子的身世為什麼要和他講明啊?
公子認識那麼多人,單單蘇武的态度最惡劣。
“你……”蘇武被噎了個正着,當下便要發怒,但瞥見張甜一臉嚣張的姿态,他愣是發洩不出怒氣。
這件事若是換了别人,他早就讓侍衛将人給狠狠教訓一番。
可當變為張甜,他卻毫無辦法。
他總不能打女人吧。
況且,張甜還是王城的人。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他若是打了張甜,王城還不找他拼命啊。
惹不起,他躲得起。
蘇武沒再理會張甜,而是擡腳就要進到客房的院子。
張甜一個閃身當在他面前,毫不客氣道:
“慢着。
”她的目光淩厲,冷眼看待的姿态,總讓蘇武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了?
”蘇武也沒了好心情,看到張甜,他就一陣厭煩。
他看到張甜感到厭煩,張甜看到他同樣如此。
張甜沒好氣道:
“沒事在前面待着,後面是客人住的地方,若是叨擾了客人,我可擔當不起。
”
别以為她不知道蘇武是什麼目的,不過是想去讨好公子的師傅,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今大清早的,酒樓還沒開張,他人就來了,如此讨好,哪怕是她都無法認同。
張甜接二連三的阻止,終于激起了蘇武的怒氣。
這回,他不再客氣,聲音厲色道:
“我也是這裡的老闆,至于做什麼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
他還就不信了,他有身份、有地位,還能被個下丫頭欺負了去?
今天,他還就進這個院子,他看張甜能耐他何?
蘇武态度堅決,可張甜同樣不容忽視。
“你不能進去!
”張甜雙手張開,堅定的姿态不容置疑。
蘇武也是無奈,他冷笑一聲,決定今天勢必不能被張甜占了上風。
作為蘇家嫡子長孫,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
即便是來到朝陽城,别人也會給他幾分顔面。
偏偏到了張甜這裡,油鹽不進,時不時給他添堵。
他看在王城的面子上,都可以忍受。
但這不代表他就被張甜吃定,什麼事都要聽張甜的吩咐。
張甜的堅定姿态,也激起了蘇武内心的反叛欲。
他冷眼看着張甜,毫不客氣道:
“張甜,我是這裡的老闆,我今自己的店鋪,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低沉。
可這正是蘇武發怒的先兆。
别看蘇武平日裡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态,但當他真的生氣,他反倒會變得十分平靜。
蘇家人無不知曉蘇武這一性格,做錯事甯願被蘇武當面處罰,也不想他事後算賬。
可張甜不知道啊,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會輕易放過蘇武。
她不屑道:
“你隻是個甩手掌櫃,酒樓做什麼,是我說了算。
”
說得好聽,蘇武是“傾樓”掌櫃。
說的不好聽,他不過是公子為了穩定“傾樓”發展的道具,利用蘇武的勢力,令人不敢對傾樓下手。
但張甜畢竟還是有分寸的,這些話她沒有說出。
但她不屑的結果,便是徹底惹怒了蘇武。
蘇武緊緊盯着張甜,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塊。
蘇武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帶着濃濃憤怒,威脅道:
“你信不信,我今兒個就撤了你的位置?
”
他就不信了,張甜還有膽子在這裡和他計較。
張甜也不是善茬,蘇武威脅在先,她不屑在後。
“有本事你撤啊?
”她無所畏懼。
她也不信,公子會因為蘇武的話,就撤了她。
“傾樓”姓“王”,可不姓“蘇”。
“你……”蘇武被張甜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暈過去。
好在,他急忙扶住了門框。
看着張甜越發嚣張的姿态,蘇武決定,今日就算有王城的面子,他也得教訓張甜。
“我今還就進了,我看你怎麼攔我。
”他長袖一甩,繞過張甜就往院裡沖。
張甜早就覺察到蘇武的動向,當蘇武經過她身邊時,她直接纏住蘇武,大怒道:
“你不許進,不許進。
”
她在蘇武身上張牙舞爪,蘇武隻感到臉上一疼,頓時明白張甜的武藝。
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最後警告道:
“你放手。
張甜,我告訴你。
我蘇武從不打女人,可今兒個你别逼我破戒。
”
今天,他若是打了張甜,純粹是張甜自找的。
張甜向來不受威脅,更何況是蘇武的威脅。
她将臉頰湊上去,惡狠狠道:
“好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再踏着我的屍體進去。
”她面露兇光,豁出一切的姿态令蘇武也不覺遲疑了幾分。
其實,他對張甜沒什麼意見。
雖然兩個人經常鬥嘴,但他都當成逗趣之舉。
說實話,整個“傾樓”都中規中矩,難道有張甜這麼一個人給他解悶,吵吵鬧鬧,也挺有意思。
因為這事,蘇武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别人好言好語和他說話,他不理會。
非得張甜動手動腳,他才願意聽從。
但他随後便發現,他的這一舉動,隻有在張甜身上才好用。
若換了别人對他不屑,他根本不會手下留情。
蘇武将這看做難得的緣分。
因為這難得的緣分,他對張甜也多了幾分親近。
别看他們總是吵來吵去的,但無形間似乎也增進了不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