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2 舞姬
哈,她的兒子。
他會讓她親眼看着,她的好兒子是如何步入絕境的!
趙欽終于走了。
鳳佳一下子癱倒在床,渾身的力氣似一下子被抽盡。
她傷了趙欽。
這回,她終于将主動權握在了自己手中。
看着滿地的鮮皿,她淚如雨下。
心中有種複雜的情愫,可終究隻能将全部情感隐忍。
她要殺了趙欽。
隻有趙欽死了,一切的恩恩怨怨才會結束。
對,她要殺了趙欽!
可是,她怎樣才能夠殺了趙欽呢?
……
趙府。
趙欽吊着胳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面前歌舞升平,鼓樂交響,也并未能夠讓他平展眉頭。
幾個部下圍坐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臉擔憂。
“趙大人,太後此舉,究竟為何?
咱們的人被抄了許多,再這樣下去,恐怕……”
被推舉出來開口的人,到底沒敢再講下去。
若再這般,不止是他們,就連趙大人的位置也坐不穩。
趙欽端起酒盅,将酒狠狠灌進了自己的肚中。
他捏緊酒盅,“碰!
”酒盅被捏爆。
幾個部下面面相觑,都不覺咽了口唾沫。
“查!
”
趙欽咬牙吐出一個字。
鳳佳能查他的人,他又何嘗不能夠去查别人。
“除了我們的人,其他任何人一概徹查到底。
”
貪污受賄,他倒要瞧瞧,鳳昭官場有幾個一文錢都沒收過的清官!
“趙大人英明。
”
幾個人精樣的人,瞬間懂了趙欽的意思。
在朝為官,就算是清官,也會收些平常之物。
隻要把官場攪亂,看看太後這盤棋還怎麼下!
“來來來,趙大人多有操勞,今日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
有了辦法,大家的心情也暢快許多。
吏部尚書譚大人,素來是趙欽的貼心小棉襖,此刻見他陰沉模樣,哪能不知所謂那般。
“趙大人,下官剛從搜羅來一個舞姬。
模樣豔麗,身材火辣,是難得的人間尤物,還請趙大人笑納。
”
趙欽自與夫人和離之後,再未娶妻,身邊更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常人許以為趙欽不喜女子,可作為貼心人的譚大人卻是明白他的心思。
随着他的拍手,舞姬邁着輕快的步子走上前來。
一段充滿誘惑風情的曲子,在房間内蕩漾開來。
女子身着火紅紗裙,遮掩不住凹凸有緻的極品身姿,一塊薄紗蒙在她的臉上,遮住了大半面容。
不過,那雙顯露在外的媚眼,帶着蠱惑意味,更顯神秘。
随着音樂起舞,女子的長袖纏住了趙欽的脖子。
周圍起哄聲不斷,趙欽也難得配合。
自女子進屋,他的目光便再也無法移開。
她的眉眼,她的身姿,與他記憶中的女人十分相似。
可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卻不會這般對他笑。
随着趙欽的目光晦暗,周圍的幾個人不等他開口,已匆匆退下。
同為男人,他們懂趙欽眼底的火苗意味着什麼。
“譚大人,這回可送對口了。
”
同僚在旁戲谑,譚大人和氣應對。
離開趙府院子,卻是不自覺抹了抹額上的密汗。
希望,一切順利。
房内。
女子的身軀已經纏上了趙欽,那份從心底湧現的熟悉感,占據了趙欽的内心。
眼見女子的手已經撫上不該碰的地方,趙欽終于回過神來。
“等等!
”
他按住女子胡作非為的小手,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似要透過眼睛看清她的靈魂深處。
女子不急不躁,溫和的目光裡帶着隐隐笑意,任由趙欽的注視。
隔了良久,趙欽才移開目光。
“這裡,不方便,我們去屋裡。
”
大堂之内,雖然不見得誰不長眼進來,可畢竟沒有寝室私密。
女子嬌笑一聲,自然而然地攙扶起趙欽。
他的胳膊,傷口雖然看着大,卻并不深。
療養幾日的事,他正好可以趁着這幾日梳理官場。
在女子的攙扶下,兩個人慢悠悠朝寝室走去。
趙府的下人不多,偶有一人見趙欽身邊有女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已經走遠的二人,怎麼覺得二人站在一起的畫面這般和諧呢?
下人咧開嘴笑了笑,看來,他們趙府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你先去床榻,我換件衣服。
”
趙欽推開女子,剛預離開,女子重新纏上了他。
“我幫您。
”
女子不由分說地挽起趙欽的胳膊,溫柔模樣,一度是趙欽最為思念的色彩。
一件又一件,随着趙欽衣服脫落,古銅色的肌膚顯露出來。
曾經的白面書生,如今竟像個久居沙場的老将。
他的身上,臨近兇口的位置有一處傷疤,傷口已長好,可疤痕卻長留了下來。
女子的眸光瞥見疤痕,驟然縮進。
雖然快的抓不住,卻被趙欽捕捉到。
新君登基的第三年,鳳顯餘黨在北地占據領土,妄圖侵入内京。
朝廷一直有派兵鎮壓,末了也沒掀起什麼風浪。
誰也沒想到,亂黨餘孽趁着鳳佳上香之際,前來行刺。
趙欽為鳳佳擋了一劍,躺了半個多月,才幽幽轉醒。
亂黨早已覆滅,而這傷疤卻久久地留存了下來。
這輩子,都将跟着趙欽。
女子的手,不自覺觸碰到了傷疤,被趙欽快速捉住。
他的眸光深邃犀利,猶如浩瀚的星空,一眼萬年。
“換上。
”趙欽從衣櫃中取出一沓衣服,交給女子。
從裡衣到外衣,一應俱全。
“大人要出門嗎?
”女子疑惑。
趙欽沒有回應,女子也隻能為他換好衣服。
墨綠色的長袍,襯得他整個人挺拔莊重。
褪去曾經青澀模樣,現在的他風度不減,魅力十足。
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卻未娶妻,身邊連個女子都沒有……
女子不過稍稍一想,也是不屑。
若說身邊沒女子,她又是怎麼來的呢?
所謂的沒女子,是沒有名面上的女人吧。
一枚普通的白玉佩,出現在女子面前。
“戴上。
”
趙欽面無表情,連聲音都透着冷漠。
女子不再多言,默默替他挂在腰間。
看樣子,他真要出門。
趙欽很快又從衣櫃中取出一套女子的着裝,交給女子。
“換上。
”
兩個字,他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