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胡言
“你……還請蘇大少爺不要胡言亂語。
”她也是女兒家,也有女兒家的羞澀。
哪像蘇武這樣,想到什麼張口就來,哪有半點君子之風。
對此,張甜對蘇武就更看不上了。
偏偏蘇武并不自知,還饒有興趣道:
“你看他的眼神就不一般,我又怎麼會看錯。
”他見張甜的頭越來越低,便乘勝追擊道:
“以王城之愚笨,我要不幫你這輩子他都不會知道。
不如我幫你提醒他,你呢就對我的工作睜一隻閉一隻眼?
”
他自認為這種雙赢的結果深得張甜心意,但女兒家的心思又怎會如此簡單?
張甜重新擡起頭,眼中已沒了嬌羞,更多的則是憤然。
她毫不客氣道:
“還請蘇大少爺莫要開我的玩笑,也不要開公子的玩笑。
臉面是自己給的,不是别人送的。
”
說完,便不再理會蘇武,盛氣淩人地出了門。
看着張甜的背影,蘇武氣不打一處來。
果然,王城身邊的人都不似常人,用常人的思維根本沒有辦法交流。
“哼,咱們走着瞧。
”他狠狠道。
傾城回了王府,如今這裡可是熱鬧。
酒樓的員工也就罷了,還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女子,花魁不花魁另說,她們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聽說這裡免費培訓,便成群結隊來了。
安嬷嬷原本以為幾十人便足矣,來了這麼多人也不好安排,隻有詢問傾城如何解決。
傾城倒是不以為意,她心中早有預想。
便也安嬷嬷不要着急,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去教授。
至于這些慕名而來的人,大可以讓王書和王畫來教授。
傾城培養她們也是希望她們能夠獨當一面,如今機會就在眼前,無論于這些女子,還是于王書、王畫來講,都是一次難得的試煉。
“公子果真聰慧,與我家小姐很是相似。
”安嬷嬷佯裝不經意道。
傾城淡然一笑,她自知這件事早晚要解決,倒不如現在就講明白。
“嬷嬷說的可是傾城?
”她直言不諱問道。
安嬷嬷有些激動,大概沒料到傾城會如此坦言,忙道:
“正是。
不知公子與我家小姐是何關系?
聽小姐說,您是她的哥哥?
”安嬷嬷的語氣很是小心,她來這裡許久,與這裡的人交往下來也很是舒心。
她生怕自己的問題會讓傾城為難,可心裡的不解卻越來越多。
與其藏在心裡惹人猜忌,倒不如大大方方講出來。
其實,安嬷嬷的問題也是傾城一直在考慮的。
如今,她尚可以借着範先生的名頭。
可最終她需要有一個家。
蘇武對她猜疑已久,還有那些許許多多盯着她看的人,她應該給他們一個說法。
“嬷嬷可聽說過鎮國公的故事?
”傾城思量了很久,最終決定将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以安嬷嬷的年紀自是聽過威震鳳昭的鎮國公的故事,當年鎮國公以全家之力換取鳳昭如今的太平,可謂是所有人心中的大英雄。
可惜,國家保住了,鎮國公府卻消失了。
聽說就連唯一的嫡子也消失于大漠,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提起鎮國公府的威儀。
眼前的王城與傾城有三分相似,想到傾城喚他為哥哥,安嬷嬷心中一動,不安道:
“您是……”
“我姓王。
”傾城直接肯定了她的猜測。
沐傾城的身份是一定要隐藏的,但王城的身份卻可以一直使用。
有心人不是猜測王家的舉措嗎?
那她就故意擺出一套架勢,迷亂他們的眼睛。
王家還沒有敗落,她與沐逸寒都是王家人,如今更有她故意僞造出來的身份,讓敵人迷惑,讓親人歡喜。
安嬷嬷再沒了猜測,反而撲通跪在地上。
“原來是王小少爺。
老身多有不敬,還請小少爺贖罪。
”
安嬷嬷對傾城的話毫無懷疑,不但是因為傾城作為沐大小姐時的話,更因為在如今已經沒有人會冒充王家人了。
想來也是可悲,那樣為國鞠躬盡瘁的大英雄,不過十幾年,便已被人忘卻。
“安嬷嬷不必如此多禮,我聽傾城說過您堪比母親,是我沒有事先與您表露身份。
”傾城急忙攙扶起安嬷嬷,語氣盡是不舍。
安嬷嬷對她的教導,她仍記憶猶新。
嚴厲中卻不乏慈愛,這種感覺讓她想到了母親。
安嬷嬷慈愛地看着傾城,想到那個在沐家大小姐,安嬷嬷心中一片柔軟。
“傾城好學,又生得玲珑,怎能讓人不喜。
倒是難為她替我這個老婆子設想周全,找了這樣一處安心地讓我老有所依。
”提到傾城,安嬷嬷的臉上也顯露關懷。
這輩子,她遇到的人不少,可唯有傾城卻讓她心中挂念。
安嬷嬷的情誼傾城能夠理解,因為她也同樣如此感受。
這種堪比女人的溫柔,讓她尤為留戀,也尤為珍惜。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得了安嬷嬷您這位老人,才是我王府之幸。
”原諒她此刻無法對安嬷嬷表露身份,這件事牽扯甚廣,多一個知道便多一份危險。
如今的她能夠明白舅舅為什麼與她近在咫尺,卻不想見的心情。
有時候,不想見是一種保護。
不相認,亦是因為心中珍惜。
安嬷嬷點頭道:
“少爺請放心,我一定盡全力教授課業,希望能為王家進獻一份力量。
”
她的目光忽而變得深遠,語氣也染了一絲惆怅。
傾城隻以為安嬷嬷是對外公的敬佩使然,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花魁培訓如火如荼展開,張甜卻找到傾城,略有為難道:
“公子,蘇武又惹出事端,三兩銀子的飯菜,他收了客人二兩。
”
傾城本就忙得焦頭爛額,此刻聽聞蘇武又出狀況,難免煩躁,她不悅道:
“這個大麻煩,就不該讓他留在酒樓。
”
說着,就要去蘇武理論。
張甜興緻沖沖地跟在傾城後面,臉上一片得意。
誰知,找到蘇武,他卻不承認。
“我沒做錯,他退了一盤,可不就是二兩。
”蘇武說得頭頭是道,還給傾城說起酒樓價格的不合理之處,更惹傾城不快。
她坦言道:
“蘇武,我不要你的飯錢了,咱們以後兩清,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