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娜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平時展現出來的柔順軟弱，現在這個狠辣又聰明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她。

　　趙馨然用刀背在她臉上輕輕拖動，冰涼的觸感讓貝娜輕輕一顫。

　　“可是貝娜，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死了，你依然永遠别想上位。

　　因為你要知道，你隻是個替身，而且不是我的替身。
我的消失并不能為你在休言心中騰出位置。

　　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

　　“你是想借我去除掉夏七月？
”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你自己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趙馨然輕輕一笑，忽然話鋒一轉，“而且，你自己已經這麼做過了，可不要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

　　貝娜眼裡閃過慌亂。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七月現在發高燒，和你脫不了幹系吧？
”

　　貝娜身體一顫，瞳孔緊縮。

　　“你，你胡說！
沒有證據你不要皿口噴人！
”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

　　趙馨然原本隻是猜測，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時候隻有她鬼鬼祟祟，不是有鬼是什麼。

　　但她不确定具體是不是這件事，剛才的開口也是試探，但貝娜慌亂的神情出賣了她。

　　貝娜不再說話。

　　“但你下手不夠狠，又或者說你根本不敢，隻敢......”

　　趙馨然舉起手裡的兩個巫蠱娃娃，滿臉諷笑。

　　“在背後用這種無聊的手段詛咒一下罷了。
詛咒如果真的能死人，這世上就不用有什麼雇兇殺人了，真是單純又愚蠢！
”

　　她說着，将那兩個巫蠱娃娃摔在地上。

　　“你說的是真的嗎？
”貝娜忽然問。

　　趙馨然看着她。

　　“你說的是真的嗎？
隻要夏七月消失，先生就會看我，就會喜歡我？
”

　　趙馨然依然不說話。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如果夏七月消失，如果先生讓我取代她的位置，你不能反對，不能幹涉，可以嗎？
”

　　趙馨然沒有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

　　她隻是站起身，留下一句“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便朝着地下室外走去。

　　但臨走前，她帶走了那兩隻巫蠱娃娃。

　　貝娜知道，她是答應了，并且她帶走了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如果她不肯幫她除掉夏七月，那她便會将巫蠱娃娃拿出來交給顧休言。

　　現在有夏七月在眼前的顧休言，必定不會将她這個替身放在眼裡，一旦巫蠱娃娃敗露，她在顧家很可能再也沒有立身之地。

　　對夏七月，她已經别無選擇。

　　*

　　三樓的房間裡，顧休言命人用大的冰磚砌起一張冰床。

　　夏七月整個人被放置在冰床上。

　　秦朗本來一開始是反對的，這樣的降溫強度，他害怕夏七月肚子裡的孩子會承受不了。

　　可是不用這麼極端的辦法，夏七月身上的高熱根本退不下去。

　　隻能冒險一試。

　　為了防止凍傷，每隔一小會兒還需要将人從冰床上挪回來，等體溫上升了再挪回冰床，就這樣反反複複，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顧休言隻是靜靜坐在一旁看着，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關心。

　　終于，将近臨晨時分，夏七月的高燒終于降下來。

　　房間裡幾十号傭人，包括管家在内，都松了口氣。

　　看着女人因為高燒而通紅的臉終于褪去，顧休言一語不發地轉身出門。

　　沈恪跟了出去。

　　兩人再次來到書房。

　　沒了旁人在，顧休言臉上才顯露出疲憊，單手捏着太陽穴，臉色一片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