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我親手把她放走，還是有人來把她救走，隻要她能自由，保住自己的命，其他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

　　“可是......要是是費少把七月小姐救走，那他們，他們......”

　　他們豈不是就要雙宿雙飛了？

　　陳落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作為親眼見證了這些年顧休言為夏七月所受的煎熬，他知道這話對他來說有多殘忍。

　　本以為豁出一切，就能和心愛的人重新開始，最後到頭來，卻隻能眼睜睜看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甚至還要看着她和那個男人一起生孩子。

　　這樣的痛苦，顧休言不說，他一個旁觀者都覺得絕望。

　　顧休言又怎麼會聽不明白他的後話。

　　但他卻笑了。

　　有釋然，卻更多是無奈。

　　他看着夜色，忽然問了一個問題。

　　“陳落，你說，她和費一凡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更快樂嗎？
”

　　陳落哪裡敢回答。

　　夏七月和顧休言糾纏在一起的這幾年，除了正常戀愛的那三年是快樂的，後面幾乎都是在受苦。

　　有時候是因為誤會，有時候是因為她性格的倔強。

　　但總歸......大半是因為顧休言。

　　而費一凡原本那樣性情乖張為所欲為的人，卻可以為了夏七月，變成另外一個人。

　　同樣是愛夏七月愛到了骨子裡，同樣是為了她可以豁出性命，顧休言帶給夏七月的，依然隻有恐懼和不信任，而費一凡帶給她的，卻是自由和解脫。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他不答，顧休言卻在這沉默裡聽到了答案。

　　“看，你都知道答案了，七月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或許，她那麼着急想要離開，就是為了想去找他。
我再如她一個願，就當......最後的禮物了吧。
”

　　最後的禮物，就是成全她和她真正喜歡的人。

　　就當把這輩子欠她的，還給她了。

　　話已至此，陳落已不知再該如何開口。

　　“沒事的話，就出去吧。
”

　　顧休言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陳落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道。

　　“還有件事，就是......顧總，貝娜小姐問您，什麼時候回去試禮服。
”

　　這個禮服，自然是指的婚禮禮服。

　　因為時間太過倉促，這場婚禮，其實大多沿用的是趙馨然之前做的婚禮準備。

　　那時候趙馨然對和他的婚禮滿心期待，加上時間又足夠充裕，足足準備了一年多，幾乎萬事俱備了。

　　連婚紗禮服，對戒這些都經過了幾次改版重做。

　　誰知，到最後，趙馨然精心準備的婚禮，新娘卻再是她，搖身一變成了貝娜。

　　因為明天婚禮就要舉行，實在來不及準備，所以貝娜的婚紗，也都是穿的趙馨然的那件。

　　顧休言要穿的新郎禮服，自然也是趙馨然準備的。

　　其實禮服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送到，趙馨然的婚紗她不知道已經試了多少遍，還經常抓住機會，趁他回家的時候故意穿給他看，偶爾順便問問婚期。

　　每次都被他搪塞過去。

　　而他的新郎禮服，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更别說試穿。

　　貝娜把能和顧休言結婚當成意外之喜，所以對婚禮舉行的倉促并不介意，但還是忍不住對婚禮要用趙馨然剩下的東西感到介懷。

　　現在顧休言更是連人都不現身。

　　她多少會感到不滿，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