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州給她倒了茶,兩個人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說話,視線交彙的時候,施然忍不住低頭笑了。
“笑什麼?
”裴明州摸了摸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
施然搖頭。
“那在笑什麼?
說出來我也開心一下。
”
施然說不出來。
她看到裴明州的樣子,就是想笑。
不是覺得他可笑,是一種控制不住的情緒。
“不厚道。
”裴明州剝着花生,“有開心的事也不分享。
”
施然抿着嘴唇,藏不住的笑意,她掀開眸子看他,“你就是開心的本體。
”
裴明州挑了一下眉,目光突然變得異常的柔情。
施然這會兒不敢和他對視了,總覺得再這麼看下去,她會陷進去。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深淵,不是那種危險的,反而是透着神秘和吸引力的,把她往下面拉。
她低下了頭,雙手捧着茶杯,喝着茶,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裴明州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沒有離開。
“我又不吃人,把頭低那麼低幹什麼?
”裴明州打趣着。
施然清了清嗓,拿開了茶杯,還是沒去看他,抽了紙巾擦着嘴,“沒有。
”
裴明州的眼神收斂了一些,正好服務員也敲門進來上菜了。
菜上完,服務員出去把門掩上。
“吃飯了。
”裴明州先給她盛了一碗湯。
施然道了聲謝,喝起了湯。
“過幾天我媽要來。
”裴明州自己也盛了湯,“你要是有空的話,見見。
”
施然差一點嗆到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看着裴明州。
裴明州悠然自得,“怎麼了?
”
“為什麼......要見見?
”施然覺得這話說得太突然了。
“我們是朋友,你見見我媽,也不需要什麼理由吧。
”裴明州見她驚恐,又說:“你别擔心,不是見家長。
隻是前幾天跟她打電話,她問我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我就說起了你。
她就說,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
施然還是覺得奇怪。
一般人跟父母聊天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提起朋友。
“你要是不想見,等她來的時候,我跟她說一聲你不願意見她就行了。
”裴明州表現得也很無所謂。
施然一聽這話着急了。
哪能這麼說啊?
真要這麼說了,他媽還不得認為她是個多麼大牌無理的人呢。
“到時候再說吧。
”施然深呼吸。
真不知道裴明州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奇奇怪怪的。
......
明漾來看裴明州,就跟她離開是一樣的,說來就來了。
她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兒子了,看新聞知道施家出了事,她也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嘲諷。
“你說的那個女孩兒呢?
”明漾一見到裴明州,就問了。
裴明州幫她拿過行李箱,“她在上班。
”
“人家是不是不願意見我?
”明漾跟在他後面,問他。
“是不太願意。
”裴明州把東西放進後備箱,說得也很直接。
明漾也不生氣,坐進了副駕駛。
等裴明州上了車,她才說:“那隻能說明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
你是一廂情願。
”
裴明州開着車,聽着母親的話,他也沒有急于反駁,“我跟她本來就是朋友。
”
“呵。
”明漾把他看穿,但沒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