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京先生派人跟蹤我,處處防備着我。
”黎米說得很直接,“你以為他拿我當自己人?
像他這種人,永遠不可能信任别人,沒有感情隻有利益。
”
“不,不是這樣的。
”沈管家解釋,“他對别人或許沒有感情,但對您跟孩子們肯定有感情,我太了解他了,自從你們住進來,他整個氣場都溫和許多。
”
她轉眸,微笑着肯定,“隻是為了孩子,他看重親情。
”
“......”管家無言以對。
黎米像是突然想起,“對了,張林墨是誰?
”
“張林墨?
”沈管家搖頭,“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
黎米從他表情裡沒有看到一絲撒謊的痕迹,怎麼會這樣?
傍晚時分,京廷沒有回來。
一大桌子豐盛的晚餐都快涼了,小家夥們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朝院子裡望着盼着。
“媽咪,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爸比,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戰戰玩弄着筷子,有氣無力地開口。
“不打,不等了,吃吧。
”說着,她拿起勺子給孩子們盛湯。
朵朵也拿起了筷子,媽咪做的飯菜太可口了!
能忍這麼久已是奇迹。
戰戰早就想大戰三碗,于是他也拿起了筷子......
沈管家站在客廳門口盼了又盼。
京先生怎麼還不回來?
太太好不容易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平常他也不加班啊。
京氏集團主樓大廈樓下,司機拉開蘭博基尼車門,京廷颀長矜貴的身影坐入車後座。
車子發動時,他對司機說,“去沈逸那裡。
”
“好的,京先生。
”
在車裡,他從容不迫地給自己完成了靜脈注射......
不知不覺想起了西紅柿雞蛋面的味道,想起了黎米......
想起了七年前那一晚,想起了陽光村第二次見面......
與她相關的點滴在腦海裡浮現。
十分鐘後,沈逸的别墅,客廳沙發裡。
兩人隔桌而坐,沈逸倒了兩杯紅酒,上次過來還是做親子鑒定呢。
“跟我說說她的事吧。
”京廷眉心輕擰,心情有點凝重,“她這七年你應該比較了解。
”
沈逸能感覺他狀态不太對勁,至少心情不怎麼好。
他想了解她,也是一種關心。
沈逸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輕歎一口氣,“用一個字形容就是難,兩個字很難,三個字非常難。
”說完,他擡眸,看到了京廷眸子裡那抹深沉。
沈逸又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心理與身體最脆弱的階段,而且她一懷還是倆個,自然比别人更辛苦。
”
京廷聽着,沉默地喝着酒。
“但她懷孕還算順利,我有陪她産檢,她在一開始就決定要孩子,因為這是兩個無辜的生命,她太善良了,她這種性格沒有辦法放棄,盡管未來的路很艱難。
”沈逸都被她的勇氣感動。
“她其實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沈逸說,“但不會找他,因為生孩子是她自己的決定。
”
“戰戰和朵朵出生以後,還沒滿月就染上了肺炎,那段日子比較難熬,她日夜陪伴着,連眼睛都不肯眯一下,生怕一睜眼就再也見不到孩子了......”
聽了這些,京廷心裡堵得慌。
“她自己照顧孩子,從一個新手媽媽開始摸索,查資料做筆記,變成了一個育兒專家。
”
“教他們呀呀學語,到蹒跚學步,這都是一個不容易的過程,要付出許多耐心......”
“有一天她終于累倒了,發着高燒,是戰戰打電話給我求助,等我趕過去時她已經不省人事......”
聽沈逸說這些,京廷心中的五味瓶碎了一地,心髒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