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地，蔡知節流了淚，去抱住了姜穗。

　　“好點沒有？
”覺得蔡知節的情緒漸漸平穩，姜穗才笑着問。

　　蔡知節悶悶地赢了一聲，松開了姜穗，接下來的路卻說什麼也不肯擡頭了。

　　姜穗覺着蔡知節這樣實在可愛，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的男孩子大多是很要面子的，接下來的一路都沒再說過這件事。

　　倒是兩個人到了家裡之後，郁雅芝看出了兒子的不對，第一時間就覺着兒子是被人給欺負了。

　　“姓蔡的！
”郁雅芝都沒有給姜穗兩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吼了一聲沖進了廚房，“虧你還跟你兒子在一個學校裡待着，你兒子被人給欺負了你都不知道！
你......”

　　“媽，我沒被人欺負，我就是回來的路上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

　　蔡知節太了解自家媽媽是個什麼性格了，看她有動作的一瞬間就也跟了過來，還好他來的及時，沒讓郁雅芝女士說什麼更奇怪的話。

　　蔡秉文跟郁雅芝認識的時間比蔡知節還長，自然也比蔡知節更了解郁雅芝，聽了兒子的解釋之後，隻是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順勢讓她幫自己那個盤子出來盛菜，事情就這兒過去了。

　　姜穗本來也想幫忙的，但幾個人都說她是該被嬌養的女兒，不讓她動手，反而是将她推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在她面前放了各種水果零食。

　　即便不是第一次來蔡家吃飯，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姜穗還是有些不習慣，或者說，她不知道要怎麼習慣這種事。

　　“是這些都不喜歡嗎？
”

　　郁雅芝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姜穗的身邊，語氣輕柔地問她。

　　姜穗回過神，收斂了臉上的茫然之色，又像是帶着面具似的笑了起來，“沒有，這些都很好，我都很喜歡。
”

　　郁雅芝雖然醉心學術，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年輕，一眼就能看出來姜穗這事違心之語。

　　人活在世，怎麼可能什麼都喜歡？

　　“我們兩口子既然認了你做幹女兒，那就是真的那你當女兒的。
”郁雅芝拉過姜穗的手，握在自己手裡，“你以後就把我們這兒當自己的家。
”

　　手裡摸着姜穗的手，郁雅芝的話就是一頓，無他，姜穗的這雙手啊，全是老繭。

　　“上次我聽老蔡說，你現在家裡的那對父母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對你不好嗎？
”郁雅芝看着姜穗，眼裡滿是疼惜。

　　姜穗看了眼自己的手，就知道郁雅芝的意思了，“平心而論，不好是真的，但畢竟不是親生的，他們讓我不至于露宿街頭，和那些乞兒混迹在一起，我還是對他們有些感激的。
”

　　姜穗這話并沒說完。

　　感激是有，隻是早就在日複一日的折磨裡消耗殆盡了。

　　雖然還不能确認，但郁雅芝這時候早就已經在心裡确定姜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了，這時候聽她說這種話，隻覺着心頭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