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現在簡直是有點怕陳盼,不是怕她跟自己吵架或者冷戰,而是怕她對自己的喜歡根本就是建立在憐憫和同情之上,甚至索性就是自己替她擋刀之後的一時沖動。
那樣一來,他别說是得到她的真心了,說不定等她遇到真命天子後就會被抛棄掉。
江幟舟這樣想着,忍不住又替陳盼緊了下毯子,然後便坐回到對面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繼續處理工作,他跟陳盼進門後就沒再交流過,但默契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彼此間分工的明明白白。
陳盼雖然是趴着睡的,姿勢遠遠稱不上舒服,但卻做了個好夢,她夢到自己跟江幟舟把話說開了,雖然沒記清楚說的是什麼,可兩人的關系還是恢複如初了。
夢裡甚至還有個完美的婚禮,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嗓音甜美的喊着媽媽,她下意識的想要抱起對方,結果卻是摸到了一雙寬厚溫暖的手。
一個小姑娘不可能有這樣的手,除非......
陳盼被吓醒了,她的手下意識的一攥,立刻就聽到了江幟舟倒吸涼氣的聲音,他想抽回手又來不及,隻能是被她的指甲刺出了皿痕。
場面就此變得尴尬起來。
“早上好......”陳盼看着江幟舟手背上的皿痕,忍不住問,“你剛剛是在......”
她說話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而江幟舟已經提前心虛道:“我隻是想叫你起床,現在該去公司了,今天有早會,他們肯定都在等着你了,說不定還要興師問罪,要個說法。
”
陳盼摸着肩膀上溫暖的毯子,一聽就知道江幟舟是在說謊,但她并不戳穿,就隻是把毯子疊好了放回他懷裡:“喏,拿好,你的東西還給你,我先洗漱去了。
”
江幟舟身形一僵,末了還是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東西後,不忘給當班的司機打個電話,讓他準備出發來接他們去上班。
兩人到公司的時間比預想中還要更早上一些,一出電梯就吸引了正在辦公區竊竊私語的衆人的注意力。
這一次,他們目光中的情緒不再是八卦或是躍躍欲試的好奇,而是夾雜了看熱鬧和幸災樂禍的意思,就好像他們兩個要倒大黴,或者已經遇到什麼事了似的,讓走在前面的陳盼渾身不舒服。
江幟舟本就腿腳不便,又有意無意的落後于她,這會兒兩人之間的距離長得就是再塞進去三四個人也沒問題,他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但佯做不知的繼續往前走。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和陳盼的未來完全是一片迷茫,别人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
李秘書忐忑了小半宿,覺都沒睡好,他特意起了個大早來公司裡等江幟舟和陳盼,好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時瞧見他們倆之間的尴尬氛圍,當即被凍了個寒顫,上前的膽子都沒了。
偏偏他退後的動作慢了半拍,被眼尖的陳盼抓了個正着,當場吩咐道:“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
李秘書不敢推脫,隻看了江幟舟一眼,他雖然職位升成了秘書長,實際上做的還是總裁秘書的活兒,是随着江幟舟的升職也跟着水漲船高了,現在陳盼叫他去,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江幟舟及時給他解了圍:“董事長要你去幫忙,你盡管去就是,不必拘泥于是誰的秘書,工作内容要靈活一點才是。
”
李秘書如釋重負,經過他身邊時忍不住說了句:“江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說好話。
”
江幟舟面無表情的點了頭,心裡卻很苦澀的歎道,要是我跟她之間的矛盾是能靠幾句好話就解決的話,我也就不用惆怅成這樣了。
他這樣想着,不由的想起了臨走時被自己鎖好的書桌抽屜。
秦霜交給他的文件被他妥帖收在了裡面,如果陳盼存心想要看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但他實在沒勇氣主動拿出來,甚至不敢問。
陳盼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辦公室門前,步履堅定,背影帶風,但真開門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回身望了江幟舟一眼,見他站在原地,這才氣鼓鼓的進了門。
李秘書生無可戀的跟進去,懷疑自己是要變成他們情侶,不,夫妻吵架的夾心餅幹。
“早會的事已經都通知到了吧?
”陳盼坐到辦公桌後面,用最快的速度将所需的數據導了進去,同時還不忘問他,“你昨天說有謠言在公司裡傳播,現在怎麼樣了?
更嚴重了還是消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