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不由的笑起來:“因為這個人的想法跟你一樣,害怕鄰居過會兒會再把靴子扔下來,所以他覺也不睡了,就一直等一直等,後來甚至忍不住上樓去了,結果鄰居告訴他是因為扔完第一隻靴子想起了她的話,所以才沒有扔第二隻。
”
這原本是個笑話,可陳盼聽了,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知道現在的江幟舟就是那個等到第二隻靴子的人,但他樓上的靴子并不是這一隻,故作俏皮的安慰道:“換作是我就早點上去問了,又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事。
”
這話說的尋常,可聽在江幟舟耳中卻比旁的什麼都管用,他釋然似的一笑,對着鏡子擦幹臉道:“你說的對,我們該出去了,總不能讓封太太一個人面對問題。
”
按理說,他和陳盼來封家做客的事不應該這麼快就被外人知道,秦霜來這邊看着也不像是沖着他們來的,但時繁星和封雲霆是因為他們才會再度跟江家扯上關系,于情于理都該出去見一面。
陳盼跟江幟舟一起出現在封家客廳裡的時候,時繁星已經跟秦霜談笑風生有一會兒了,她們先前并未見過面,但兩人都是講究體面的,各自寒暄了幾句便客套着坐下了。
時繁星對着他們颔首道:“你們兩個可算出來了,我跟秦阿姨差不多都快聊完了。
”
她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瞧着應當是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江幟舟這才略略的安心,跟着也在側面的沙發上坐下了,如此便可以不直面秦霜,免得他總是過不了心裡那道讓人膈應的坎。
“其實我就是來送個請柬而已,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那我就要忍不住多說兩句了。
”秦霜很會做人,見江幟舟不像是要搭理自己的樣子,為免他不舒服,便也跟着不主動理會他。
江幟舟因此略略的松了口氣,開始認真的審視這位名義上的繼母,見她無論氣質還是言談都很溫和,并沒有江城海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心中已然相信了陳盼和助理調查到的那些信息。
這是位幾乎沒有差評的富家太太,就像是為了嫁入江家這樣的豪門大戶而生似的,規矩的就是用模子都不一定套的出來。
江幟舟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江慧琴,随即卻又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相比于失去生命力,母親至少保留了她原本的底色。
秦霜并不在意她這些微妙的感觸,自顧自的用得體的方式說起了來意:“我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跟封家老爺子算是好友,他們去世之後我先生當了家,不免有些疏于聯絡,我本來就已經有些愧疚,沒想到最近還發生了那樣的事。
”
她并未明說是什麼事,但在場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除了陳盼之外,剩下的兩個甚至海知道他具體對封家做了什麼。
時繁星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開導道:“江太太,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我并沒有把誤會放在心上,您也不要太在意,更何況這些事還是要江先生說了才算數的。
”
時繁星在江家的事務中應當算是外人,說的太多很容易被指責是多管閑事,雖然秦霜看起來并沒有這個意思,但她沒少在這方面吃過虧,早就學會了防患于未然。
秦霜笑容不變,溫和道:“封太太,我以前就聽說你有大家風範,今日一見,果然是這樣。
對了,封先生呢?
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另一件事,希望邀請你們夫妻倆有空的話,去參加宴會。
”
她身為江城海的太太,親自來邀請時繁星和封雲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誠意不可謂不足,大概是真心想要修複兩家的關系才會做到這一步。
請柬跟江幟舟收到的那份規格一樣,一看就是專門送給貴客的,時繁星雖然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委婉道:“真是不巧,封雲霆出差去了,到時候未必能夠回得來。
”
這幾天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封雲霆的語氣已經不似先前一般兇有成竹了,就像是被什麼麻煩給絆住了似的,雖然他不肯在時繁星面前表露出為難的模樣,但她畢竟跟他相戀這麼久。
在這種情況下,時繁星是沒心情去參加宴會的,更何況她的身體還沒有好全。
陳盼知道她自己不便言明,立刻接過話茬對秦霜道:“秦阿姨,你有所不知,繁星姐家的兩個孩子剛過完百天,她的身子骨還沒有好利索,去參加宴會的話有些不方便,這種事心意到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