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靠在沙發上,起初是看着圓月和小辰,後來見她們跟同齡人玩得融洽,便也把目光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她發現牆上挂着的并不是一副畫,而是一副拼圖,雖然縫隙很小,但卻并不是不存在。
“诶,你看那個,這好像不是畫而是拼圖。
”她連忙戳了江幟舟一手肘,見他出神太過,目光都空茫了,當即又加大力氣戳了一下。
江幟舟這才回過神來跟着陳盼一起看過去,然後他輕聲道:“确實是拼圖,還是一副耶稣受難圖。
”
陳盼茫然的問:“沒想到他還信教啊。
”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江城海,她對宗教沒什麼了解,卻也知道耶稣是基督教裡的人物,心想大概是喪子之痛讓他需要找尋心理寄托,而基督教好歹也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孰料,江幟舟卻是冷笑着搖頭道:“你再看看耶稣的臉,這畫擺明了是定制的,能讓人把耶稣的臉畫成自己的,他也真是夠自戀的,讓我們來這休息,恐怕就是特意想展示一下這畫吧。
”
他不願承認自己跟江城海的關系,如果可以的話,甚至願意割肉還母,削骨還父,但皿緣的力量是神奇的,他輕而易舉的猜到了江城海的用意,這副拼圖是愧疚的表現。
陳盼想不到這麼多,她盯着拼圖看了許久,隻覺得這拼圖讓人很不舒服,擔心兩個幹女兒見了會害怕,但等她低下頭去看沙發後面的小地方,卻發現她們跟小夥伴玩得很開心,壓根沒注意到畫的事。
江幟舟見狀,小聲道:“你别擔心,如果她們有覺得不舒服,咱們馬上出去就是,這是最好的理由。
”
話音落下,陳盼剛要做答,不遠處的一位太太卻是先開口了,聲音溫柔到了發膩的地步,她跟他們打招呼:“你們也是來看江總的們,我以前倒是沒見過你們,有點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
這是純粹的客套話,他們以前從來就沒來過江家,這位一看就是江家親戚的太太怎麼可能會認識他們。
江幟舟得體的回答“大概是在哪次宴會上吧,我們跟江家有過生意來往。
”
此話一出,這位太太和她身邊的幾個人都有些愣神,仿佛他的回答有哪裡不對,她身邊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很精明的開口:“看來大家都是為一件事來的,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
然後,他用最簡練的語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江家的旁支,雖然也有參與到生意裡去,但他們的生意根本無法跟江家的比拟,這次來就是為了得一句承諾。
中年男人看着漠然的江幟舟和詫異的陳盼,輕聲道:“你們也不用裝清高,來都來了,想進江氏的核心部門也不丢人,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合作呢,反正江總現在也沒有别的繼承人可選。
”
江城海喪子的事傳得很廣,這些人知道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來分一杯羹,現在總算是具體到了行動上。
江幟舟聽了這些人的話,差點沒忍住冷笑出聲的沖動,心想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江城海為了江家的事業抛棄他和他的母親,結果現在天道好輪回,江家的這些遠房親戚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就想要瓜分江家的産業了,他想的太過入神,唇角緩緩上挑,勾出一個笑的弧度。
中年男子見狀,疑惑道:“你笑什麼?
該不會是有什麼内部消息了吧?
”他沒能立刻得到回答,自顧自的又說,“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聽說他那個私生子的事了?
”
江家的旁支親戚很多,有些已經聽說了江幟舟的事,但他們誰也沒有見過他。
江幟舟和陳盼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淡聲道:“是。
”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激動起來,幾個大人開始暢所欲言的說起自己的想法,就好像他們多了解這個傳聞中的私生子似的。
中年男子的夫人就是最先跟他們搭話的那個,仍舊用讓人發膩的聲音道:“我聽說那個私生子這麼多年來一直保留着江家的姓氏,我看他一定是有所圖,否則大可以改名換姓,再不來往。
”
立刻有人附和道:“我聽說她媽媽就是當年跟江總有過來往的一個女孩,好像搞藝術的,但是命不好,據說跟天煞孤星差不多,這個兒子能活到這麼大,也是命硬。
”
“最近江總好像想讓他回來繼承自己的家業,不過熱臉貼了冷屁股,被他給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