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之所以選在下午三點向大衆道歉,不僅是因為這時候摸魚的人多,更因為按照她以往的經驗,如果前一天晚上沒睡好,次日下午就該是她精神最疲憊,看起來狀态最糟糕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她站在記者的閃光燈下,黑眼圈明顯得能跟國寶媲美,每說一個字都要頓一下,看起來當真是痛心疾首的不得了,再加上刻意露在外面的紗布,看起來真是慘到家了。
江幟舟站在人群裡看着陳盼,又是心疼又是自豪,等事情一結束,立刻走上前去迎接她,附耳道:“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都是一夜沒睡,頂多就是在後半夜小憩了一會兒,可他卻看起來精神的一如既往,讓陳盼忍不住在閉目養神的同時問:“你該不會是打雞皿了吧?
這都不覺得累。
”
“大概是黑咖啡起了效果。
”江幟舟牽着她的手來到休息室坐下,幫她複盤起了方才那些刁鑽的問題,他知道她現在肯定睡不着,與其勉強去睡,倒不如就這麼放松一下精神。
陳盼想起自覺喝黑咖啡時比灌中藥湯子還痛苦的表情,不得不承認人跟人的個體差異比人跟狗都大,她也喝了黑咖啡,但一過兩點,還是敗在了生物鐘的作用下,今晚非睡個昏天黑地不可。
“剛剛那個記者拿你昨晚得的獎做文章,擺明了是拿你當刀去質疑商會的眼光,一般人不會主動去得罪他們,我們坐山觀虎鬥就行。
”
江幟舟提完一個中肯的建議,就聽到她用鼻音哼了一聲“好”,整個人都被這軟糯的聲音萌得一顫,悄悄的挽住了她的手。
兩人今早剛領了證,按理說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再加上該發生的早就都發生了的緣故,本不該這麼害羞,可他畢竟是第一次戀愛結婚,不在陳盼面前的時候,難免會原形畢露。
“根據新方案,監控設備需要升級,榕樹也需要重新休整,董事們一定會唧唧喂喂,所以這筆錢就走你的私人賬戶,從賠償金裡出,如果他們再質疑的話,直接以此讓他們閉嘴就是了。
”
陳盼聽到這裡,困意總算是略淡了些,捂着心口緩緩坐直了身體,深呼吸一口道:“那筆錢夠麼?
”
她起身幅度不小,要不是江幟舟還握着她的手,非得被她一并抽出去扶額不可。
“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江幟舟心中一動,故意賣關子想逗她歡喜,免得她再跟掉到錢眼裡似的,要一直心疼到晚上。
聞言,陳盼是真把手抽出去了,捂住耳朵道:“是不是錢不夠?
直接說好的吧。
”
他們倆離得這樣近,她的聽力又好,别說是他說話的聲音了,就算他的心跳聲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捂耳朵純屬多此一舉。
江幟舟見她如此不願面對現實,湊近了道:“好消息是我可以把錢補上。
”
陳盼瞬間睜大了眼睛,困意全無道:“你從哪兒來得錢?
”
她知道他縱橫商界這麼多年,必然是家底豐厚,但他不久前可是剛全款買下了一棟帶花園的别墅,這要是還有錢的話,家底未免也太厚了點吧?
陳盼跟江幟舟相知相守這麼久,第一次産生了自己是在跟鑽石王老五談戀愛的感覺,不過她并沒有自慚形穢,而是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因此破産,畢竟再有錢也經不起這麼造。
“你放心,來源合法,也不需要動用我的理财和積蓄,我們不是已經搬家了麼?
把公寓賣掉就是了,我咨詢過中介,他告訴我最近行情不錯,這棟房子很搶手,賣出去的話不僅能填虧空,而且還有餘錢可用。
”
江幟舟早就想搬家了,就算江承平隻是租住在跟他同樓層的地方,他也已經對這個鄰居忍無可忍了,現在送上門的機會就在眼前,真是不用白不用。
陳盼感覺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不對勁,隻好委婉勸道:“現在賣房的話,還要去辦手續,最快也得幾天後才拿到錢,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們還是先想别的辦法吧。
”
江幟舟不便表現的太過急切,輕聲道:“好,我也會想别的辦法的。
”
一家集團想要搞錢的話,并不算是太難,問題隻在于能不能拿到台面上,堂堂正正的告訴其他人,自家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找銀行貸款固然是最靠譜也最穩妥的辦法,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融到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