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的女兒跟時繁星家裡的龍鳳胎一般大,兩個同為母親,又都在為自己的丈夫奔走的女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把事情說明白了,末了時繁星同意隻追究主犯的責任,而劉太太也答應她會讓丈夫出來作證。
劉先生聽得目瞪口呆,差點把手裡拿着的聽筒給掉了,詫異道:“她真得不追究我的責任?
可我的事情沒這麼好摘出去吧?
畢竟涉及金錢交易。
”
他知道時繁星是有能力這麼做的,隻是懷疑對方有沒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忍不住又糾結起來:“江總付了那麼多錢給我,我怕他還有醒來的可能,到時候......唉,你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
兩人正說着,被劉太太抱在懷裡的女兒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伸出小手往玻璃上拍了一下,劉先生連忙伸手去摸,結果卻隻能摸到冰冷的玻璃。
一瞬間,他把所有的交易和承諾全都抛到腦後去了,隻希望能出去跟妻女在一起。
旁邊站着的警員一直在關注時間,見指針即将抵到最末的刻度上,出聲道:“好了,先挑最要緊的事情說吧,至于剩下的就下次再說吧,後面還有人排隊等着,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
這話不過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感慨,卻觸動了劉先生的内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匆匆拿起聽筒對妻子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早點出去的,你照顧好孩子和自己!
”
錢是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賺,但女兒還小的日子就這幾年,他要是一條路走到黑的話,以後再想做個好父親就難了,而且他不能讓女兒有個犯過罪的爸爸,以後是會擡不起頭來的。
秦霜本以為勝券在握,能夠憑借江城海遺留下來的這些人和事再豐富一下自己的勝利果實,沒想到會在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被一個從來沒放到眼裡過的秘書給背刺。
程律師也搞不清楚其中經過,嗫喏道:“其實我們第一次去探視的時候,他雖然也猶豫,但整體上還是對條件心動了的,會不會是封家的律師又開了新條件,這樣的人最是容易見錢眼開。
”
“他以為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麼?
”秦霜手中的家底原本就很豐厚,現在有望把江城海的産業也納入囊中,财力更是雄厚,但她壓根就不屑花錢去買通這樣一個微不足道人。
她給封惜蘭和李伊人錢,是因為那兩個還有點價值,而且蠢得恰到好處,時機合适的時候,甚至可以把花出去的加倍拿回來,但劉秘書這邊可是個無底洞,萬一留下證據搞不好會被訛。
秦霜想到這裡,淡聲吩咐道:“你抽空再去拘留所探視一下,搞清楚他到底在顧慮什麼,順便把之前的合同準備一下,我要再親自去封家一趟。
”
事不宜遲,封家的事再拖下去的話煮熟的鴨子怕是就要飛了,她得速戰速決定下來。
秦霜很講究生活品質,即便是簡簡單單的出個門,也還是要仔細的修飾一番,好讓自己看起來優雅柔和,能把心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惡念給好好藏起來,電話恰好是在她選墨鏡時響起來的。
電話另一邊是她安排在醫院盯梢的保镖,一開口就焦急道:“不好了,江總好像要醒了!
”
秦霜拿墨鏡的動作一頓,低聲呵斥道:“慌什麼?
要醒了也不一定就是真能醒,醫生怎麼說?
”
“不知道啊,我們根本就什麼也問不出來。
”保镖并沒有要消極怠工的意思,隻是江城海身邊的管家對待工作盡職盡責,壓根就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就連醫生也拒絕透露出隻言片語。
秦霜抓住了盲點,疑惑道:“那這可真是奇怪了,你們什麼也打探不到,怎麼知道他要醒了的?
”
在為自己工作的人面前,她一向懶得僞裝,起初興許還能為了籠絡住他們裝一裝善解人意,後期就直接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了,在封惜蘭面前的表現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保镖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是疑心他們了,連忙解釋:“我們是親眼看到的,醫生和護士不肯透露消息,隻能盯梢,結果那天就看到管家在聯系人往這邊送文件。
”
秦霜呼吸一緊:“什麼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