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江承平的節奏已經亂到找不回來的地步了,他的表述不得不變得簡略起來,“我們是一點點熟悉起來的,也許是因為共同的愛好吧,我們都喜歡潛水。
”
他是個非常善于投其所好的人,曾經為了拿下一名酷愛打高爾夫球場的客戶,不惜每個周末都去球場蹲守,甚至還自掏腰包付了學費,結果也算是沒辜負他的努力,成了他進入江氏的敲門磚。
如果沒有在知名律師實習的漂亮履曆,他是不可能僅憑一個姓氏就進入江氏,甚至成為法務部主管的。
對秦霜來說,如果她想要一枚用來制衡江氏董事會裡的那些老人,并且家世清白,不會輕易戰隊的棋子的話,選擇根本是數不勝數,壓根犯不上挑他。
江幟舟早就打聽過江幟舟的過去,對他這點巧思很是了解,這時聽他提起潛水,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是為了攀上江氏未來的繼承人,所以故技重施,在感到鄙夷之餘,倒是半點也沒多想。
反倒是陳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可是領教過江慧琴發病時的狀态的,就算江承榮的情況沒那麼嚴重,但一個抑郁症患者,能愛上于小姐就夠不容易了?
交朋友也這麼草率麼?
不等她發問,江承平已經自顧自的把話題扭到後來的事情上了:“也許我跟他的關系不附和一般情況下好朋友的定義,至于兩肋插刀之類的傳說更是想都别想,但我确實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
“是這樣麼?
”陳盼将信将疑的看向于小姐,“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他曾經把朋友們介紹給你。
”
于小姐的目光很悲傷,一看就是陷入到了回憶當中:“差不多吧,其實他把朋友們介紹給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人際關系不太對勁了,他的朋友都是因為潛水認識的,隻有這一個例外。
”
當時她正沉浸在甜蜜的熱戀中,就算對愛人有所懷疑,也沒覺得交際圈太窄是多大問題,這才被輕易糊弄了過去。
如今想來,這既是于小姐的失誤,也是江承榮的不幸,他錯過了自救的機會。
經過這一番不同角度的回憶,江承平跟江承榮的關系已經是得到了确認,他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認為勝利就在眼前,總算抛出了最關鍵的引子。
“他家裡不支持他潛水的愛好,你們應該見過秦女士在褪去溫情僞裝後的模樣,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他承受的壓力了,隻講一講他交給我的東西吧。
他把潛水設備還有一些不能帶回家的東西交給了我保管。
”
江承榮是個成年人了,卻連自己的東西都不敢帶回家裡去,他所承受的壓力有多窒息由此可見一斑。
陳盼想起江家老宅,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那麼大的房子,卻連隐私都沒有,換作是她的話,就算不心理扭曲,八成也該不想活了,這樣說來,江承榮會選擇在失去最後的希望後投海自殺也不是什麼太過不可思議的事。
陳盼忽然想問于小姐,是否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孩子的身世,畢竟私生女的名頭并不好聽,等她長大後說不定會因此被欺負,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秦霜這麼個奶奶,還不如當私生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