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這恐怕來不及了吧。
”文董事意有所指道,“辟謠的最佳時機就是事件發生的二十四小時内,一旦超過了這個時間,無論再說什麼都是無用了,依我看還是得由您親自去澄清才好。
”
陳盼若有所思道:“當事人站出來說話确實是個好主意,但這事該怎麼說呢?
我又能以什麼身份說呢?
您别忘了,我是日盛集團的總裁,走在外面代表的是集團形象。
”
江幟舟壓根不認為自己是江家人,自然有心幫忙解決眼前困局,奈何他在别人眼裡是闆上釘釘的江家皿脈,這時無論說什麼都有被懷疑是在煽風點火之嫌,故而唯有一聲不吭的聽她說。
文董事見陳盼不肯往提前挖好的坑裡跳,越發語重心長道:“其實隻要你以私人身份澄清錄音,說這是合成的,或者是有心人假冒的,這件事就過去了,否則那些人是不會消停的。
”
“網絡上胡說八道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挨個計較的話,法務部恐怕就不要幹别的了,更何況這件事歸根結底是江家的事,現在别人還沒來問呢,難道我們就要自己去摻和麼?
那怕不是太閑了。
”
陳盼沒有要松口的意思,她打量着滿臉憂慮的文董事,看似無意的問:“文董事,我記得您以前不是不關心這些小事麼?
今天怎麼連具體方案都想到了。
”
這是公關部的活兒,文董事自诩是董事,從來不愛跟普通員工攪在一起,今天的表現确實是反常。
“我這不是關心集團的名聲嘛。
”文董事半點破綻也不露的歎了口氣,“你父親在的時候對我們這些老夥伴不薄,我們沒多少年就要退休了,最怕的就是晚節不保,事情鬧成這樣多難看啊。
”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可仔細一想簡直處處是漏洞,他們要是真在意公司的名聲就不會把馮雲陽找回來了,說來說去還是最在意利益。
陳盼懶得在此事上跟他們多糾纏,直接把文董事的提議堵了回去:“那我先多謝您了,隻不過術業有專攻,這樣的難題還是交給公關部吧,咱們這些外行隻會越忙越亂。
”
陳盼打太極的本事已經臻于化境,别說是文董事了,就是江幟舟親自上陣跟這個徒弟交鋒也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況他心裡有鬼,隻能是趕快帶過這個話題,免得說多錯多。
會議結束之後,文董事第一個出了會議室,一邊走一邊輕聲咳嗽,像是身體不太舒服。
周琴書坐了許久的冷闆凳,見他并沒有要給個說法的意思,怒不可遏的跟了出去,其他人嗅到有熱鬧看的氣息,紛紛也跟了出去,陳盼對此毫無興趣,一臉淡定的收拾東西,順便把文董事助理帶來的文件拷貝了一份。
這文件最初是由公關部整理的,如果她想看,打個招呼就能要到一份,之所以拷貝不過是為了少跑一趟。
江幟舟單手抄着口袋,長身玉立的站在她身側,嗓音醇厚道:“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我現在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
他一邊說一邊歎氣,像什麼大型動物一樣蹭到了陳盼身邊,她一手拿鼠标,一手往他額上摸了一下,得意道:“我早就說過我天資聰穎,有些事學一遍就會,你以前不信,現在信了吧?
”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江幟舟微笑着跟她聊天,時不時的還勾起唇角往走廊裡看一眼,雖是一心二用,倒也沒耽誤任何一邊的事。
與此同時,周琴書已經在走廊裡徹底跟文董事撕破臉,并且開始扯着嗓子撒潑了。
“當初可是你們把雲陽勸回來的,現在見江幟舟和陳盼有可能搶到江家的那一份,這就要開始倒戈了,好啊,一個個的就知道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
她說着,手裡緊抓着文董事的衣角不放,直接把他那一身定制的高級西裝給弄得皺巴巴。
文董事年紀是不輕了,但他素來以紳士自居,一點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女人鬧出笑話,尤其對方還是馮日盛的遺孀,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非得被媒體大書特書不可,到時候就成了救陳盼和江幟舟于水火中了。
“行了,馮太太,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是看在馮董事長的面子上才想到要讓雲陽抓緊搞事業,别的可什麼都沒說,現在雲陽不争氣,你也不能把事情怪在我們身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