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總裁發現我造謠他不孕不育! 第836章
林婕,“我自己上去吧,對了,最近雲深很忙,有一些小事就不用讓雲深知道了,就比如剛才這個人來找雲深,就不用告訴雲深了。”
前台迅速點頭,“我知道了林小姐。”
林婕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支新口紅,“這是我最近買的口紅,我看這個色号挺适合你的,送給你。”
前台雙眼都亮了,迅速接過口紅笑道,“謝謝林小姐,以後林小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我就是了。”
林婕勾唇笑了。
............
葉歡兒回到了林家,葉梅拉住她,“歡兒,剛才你去哪裡了?”
葉歡兒,“媽,剛才我去找傅雲深了。”
“傅總怎麼說?”
“我沒有見過他,他不想見我。”
什麼?
葉梅擰眉,然後道,“歡兒,他都這樣了,你就将他忘記吧!剛才李家打電話過來了,李嵘聽說了這件事,問你要不要幫忙。”
這個時候,李嵘抛出了橄榄枝。
既然李嵘說這個話,那說明他肯定是有門道的。
但是如果接下這個橄榄枝,她就要嫁給李嵘了。
葉歡兒搖頭,“媽,不用李嵘幫忙,爸是不是還在找人,我跟爸爸一起去找!”
葉歡兒跑了出去。
葉梅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這丫頭,為什麼就這麼執拗呢?”
這時别墅大門打開了,陳圓圓回來了,“幹媽,我回來了”
葉梅上前抱住了陳圓圓,開心道,“圓圓,你回家啦,肚子餓不餓,你歡兒姐姐給你準備了一桌你愛吃的,快過來吃,看你在科研基地都忙瘦了!”
林老葉梅是陳圓圓的幹爸幹媽,兩個人也就隻有葉歡兒這一個女兒,所以他們都很疼愛陳圓圓的。
陳圓圓四周看了看,“幹媽,我歡兒姐姐呢?”
“圓圓,你歡兒姐姐出去了。”
“去哪裡了?”
平時隻要她回家,葉歡兒都會在家裡等她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葉梅看着陳圓圓,猶豫道,“圓圓,有件事幹媽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幹媽,我已經長大了,如果是我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葉梅也就不糾結了,“圓圓,你哥回來了!”
陳圓圓一怔,然後狂喜,“真的嗎幹媽,我哥回來了?”
葉梅點頭,“是的圓圓,你哥回來了,你哥現在已經是CY科技集團的創始人傅雲深了,也就是新晉商界新貴,圓圓,以後會多一個人來愛你的。”
陳圓圓熱淚盈眶,“我哥回來了,歡兒姐姐一定很開心,歡兒姐姐是不是去找我哥了?”
葉梅一怔,“這......圓圓,你歡兒姐姐跟你哥已經結束了。”
什麼?
陳圓圓震驚,“歡兒姐姐跟我哥那麼相愛,他們怎麼可能結束?幹媽,我現在就去找我哥問清楚!”
陳圓圓轉身就跑了。
葉梅,“圓圓,你慢點跑,我讓司機送你去,别迷路了!”
第207章
“葉老師,我和同事已經仔仔細細檢查了三遍,在您說的那個時間段裡,的确并沒有其他人出入過您的辦公室。”
監控中心。
工作人員撥動着鼠标,轉頭看向葉行甚開口道。
葉行甚蹙眉不語。
工作人員見此,心裡免不了咯噔一聲,想了想開口試探着問道:“葉老師,您是有什麼特别貴重的物品丢失了嗎?要不,我幫您聯系校内的派出所同志?”
葉行甚回神,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并不是什麼特别貴重的東西,丢了就丢了吧,辛苦你們了。”
“您客氣了,我們這不也沒幫上什麼忙......”
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
葉行甚又客套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離開時,他緊皺的眉頭,就一直沒有松開過。
怎麼會?!
如果那個時間段一直都沒人進出過辦公室的話,那麼這封信,到底是誰放在他的桌子上的?總不能是鬼吧?
葉行甚往辦公室走去,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出,在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大哥’兩個字後,不由地愣了一下。
大哥他,鮮少會主動聯系自己。
按下接聽鍵。
“行甚。”
“大哥。”
葉行甚找了個沒什麼人的拐角,腳步一頓,“有什麼事嗎?”
“嗯,三件事,言衍他,受傷住院了。”
“二哥他受傷了?!”
葉行甚的音調不自覺擡高了幾分,眉頭緊蹙:“怎麼受的傷?傷的嚴重嗎?”
“具體的情況,你等會可以看看今天的熱搜,鬧得挺大的,就是第一醫院的那條。傷的并不嚴重,現在人已經醒過來了。"
熱搜?鬧的挺大?醫院?
葉行甚提取出其中的關鍵詞,“大哥,你在醫院?”
“嗯。”
聽到葉謹庭承認,葉行甚擡眸看向窗外,眼眸眯起,“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大哥似乎很少關注微博這種娛樂性質的消息?”
甚至,大哥是那種,明明身體已經很不舒服了,但依然要強撐着工作的人。
此時。
聽筒裡,葉謹庭的氣息平穩,聽起來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沒病沒痛的,大哥為什麼會去醫院?
“看來你沒看到群裡的消息。”
那頭,葉謹庭淡淡道。
“什麼消息?”
葉行甚一愣,這才低頭去看微信,就看到了好幾條未讀消息,點進去,看到了裡面的内容。
“二哥有急事?”
“嗯,不急,這是第三件事。第二件事,茵茵受傷了,小腿縫了幾針。”
“什麼?!”
葉行甚溫潤的面容終于帶上了幾分真切的擔心。
“茵茵在哪裡?受傷嚴不嚴重,有沒有哭?”
聽着那頭傳來的,帶着幾分急促的腳步聲,葉謹庭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在心裡輕歎了口氣。
“阿甚。”
葉行甚腳步一頓,大哥隻有在跟他說十分重要的事時,才會用這個稱呼。
“我給你發了份文件,你看過之後,我們再聊。”
第1章
緻和将軍府。
丫鬟冬巧推開房門,見妝台前的女子紋絲不動,道,“小姐,魏家人到了,将軍差人來催您!”
夜時舒紋絲不動地盯着面前的銅鏡,聲線清冷地回道,“告訴我爹,就說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出去見客了。”
從她起床後,冬巧就發現了她今日氣色不對,聽她說身子不适,便詢問道,“小姐,您哪裡不适?可要奴婢把府醫叫來給您瞧瞧?”
“不用,我隻想靜靜休息,你且下去忙吧。”
“小姐,那您先休息,奴婢先去将軍那裡回個話,然後再回來陪您。”
夜時舒沒應聲,仿若冰冷的石墩般望着銅鏡。
銅鏡裡的人兒即便不施脂粉也是那麼的清豔脫塵,可透過銅鏡裡天生麗質絕美的容顔,傳達到她腦海中的卻是前世一幕又一幕錐心刺骨的畫面,讓她一雙美目時而渙散空洞、時而吞含怨恨、時而猙獰扭曲——
她重生了。
今日是她和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魏永淮商定婚期的日子!
父親勝仗凱旋,受帝王封賞後,在府中宴請京中王孫貴胄,順便與魏家商讨兩家親事,意喻雙喜臨門。
上一世,她風光美滿地出嫁,不但有情人終成眷屬,婚後她的夫君魏永淮更是與她鹣鲽情深、至死不渝。
她從風寒到病重,整整兩年,魏永淮不離不棄、煲膳煎藥、事必親躬,體貼入微到極緻。
她因病無法與他圓房,緻使兩年無所出,魏永淮為使她不受流言蜚語诋毀,主動将其義妹之子過繼到她名下,圓了她做母親的心願。
所有人無不稱贊魏永淮情深義重,所有人無不被他的癡情忠貞所感動,就連她都深深地陷入這份至貞至純的感動中,甚至一度厭棄自己的病體,恨不得自戕不再成為他的累贅。
然,就在她油盡燈枯的前一刻,她看到了那晴天霹靂且讓她恥辱至死的一幕——
魏永淮與他的義妹駱麗娴在她床前肆無忌憚的擁吻!
直到那一刻,她才得知,原來她新婚當夜突發疾病就是魏永淮刻意毒害,兩年之中,那一碗又一碗由魏永淮親手喂進她嘴裡的藥并非治病的良藥,而是魏永淮處心積慮送她入黃泉的慢性毒藥!
她......
死也未能瞑目!
“舒姐姐,你在房裡嗎?”
門外嬌柔的嗓音讓夜時舒的雙眸恢複了焦距,眸中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化成了冰冷刺骨的寒芒。
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永淮的義妹駱麗娴!
她深吸兩口氣,逼着自己克制,然後去床上躺下,這才朝門外回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女子清純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段進入她的視線。
駱麗娴,魏夫人葛氏一年前所收的義女。聽聞她父母在世時對葛氏有恩,在她父母雙亡後,葛氏憐憫其孤苦伶仃,便接到魏家認作義女。
一開始,駱麗娴與魏永淮出雙入對形影不離,沒少被人看作是一對。魏家為了證明他們之間隻是兄妹關系,便在半年前為駱麗娴說了一門親事,并讓她風光大嫁。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駱麗娴所嫁的夫君沒多久便突發急症病逝,葛氏擔心她在夫家受人欺淩,便做主又将其接回了魏家。
上一世,自己因為病重無法與魏永淮圓房,為了彌補她無法做母親的遺憾,魏永淮将駱麗娴所生的孩子過繼到她名下......
夜時舒的眸光從駱麗娴清純的容顔移到她未顯形的肚子上。
算算時間,駱麗娴的夫君已經去世兩月了,此時她肚子裡應該有了‘遺腹子’......
這對陰險狠毒的狗男女,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偏生卻要搞出那麼多花招,瞞天過海、草菅人命,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舒姐姐,方才我過來時聽冬巧說你身子不适。”駱麗娴走到床邊,溫柔的目光極盡關心地打量她,“我瞧着你氣色确實不好,到底是哪裡不适?”
“沒什麼,就是我爹立了大功,我太過興奮,昨夜睡得晚,今日不得勁兒,怕被人笑話,所以想在房中多懶一會兒。”夜時舒努力地讓自己擠出一絲微笑。這一世什麼都還沒有發生,她心中再是恨怨也得憋着。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讓父親取消她和魏永淮的婚約!
駱麗娴聽她道出緣由,掩嘴笑道,“舒姐姐,你不是因為夜将軍立了戰功興奮,應該是為了和淮哥哥的婚事興奮,所以才失眠了。”
夜時舒垂下雙眼,掩去了眸底的惡心。
但看在駱麗娴眼中,她這垂眸的樣子是被說中了心事,于是坐上床,親昵地拉着她的手,打趣道,“舒姐姐,你不用害羞,你和淮哥哥的婚事不僅你期盼,淮哥哥也期盼得緊。你不知道,淮哥哥開口閉口都是你,恨不得馬上娶你過門。今日魏家來将軍府商議你和淮哥哥的婚期,淮哥哥天沒亮就起了,在房裡緊張了好幾個時辰才敢出門。他啊,真是太在乎你了!”
夜時舒淺淺地牽了一下唇角,“是嗎?”
駱麗娴立馬道,“舒姐姐,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和淮哥哥自幼相識,他是什麼樣的人、對你如何,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了今日見你,淮哥哥頭幾日就吩咐下人把衣裳熏了一遍又一遍,今日出門,那頭油也不知抹了多少,把自己拾掇得一絲不亂,别提多精神了!”
她對魏永淮的吹捧,也代表對他們婚事的期盼。夜時舒想起上一世,就是如此被蒙蔽了雙眼,誤以為她與魏永淮真的隻是異姓兄妹。
看着駱麗娴殷切而又真誠的神色,她心中冷笑的同時不免歎服,這得多黑的心腸、多厚的臉皮、多深的城府才能在懷着孩子的情況下撮合孩子的爹和其他女人成親?
“娴兒妹妹,你先出去吧,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更完衣就去前廳找你。”夜時舒作勢下床。
上輩子駱麗娴也如這般來房裡見她,不但體貼地為她更衣梳妝,還逗得她心花怒放。
而在此期間,府裡發生了一件事——
承王落水!
上一世,她因為和駱麗娴在閨房中談話,并沒有機會見到承王落水的場景。
這一世,她心中忽地起了一個念頭。
一個也許能改變她命運的念頭......
“舒姐姐......”駱麗娴還想說什麼,突然捂住嘴巴幹嘔起來。
“娴兒妹妹怎麼了?”夜時舒假裝不解地看着她。
“沒......沒事。”駱麗娴搖了搖頭,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可能是早上吃多了沒消食,我去外面走走,就不陪舒姐姐了。”
看着她腳步匆匆的倩影,夜時舒嘴角勾起反擊的冷笑。
今日這婚她是退定了!
待退了魏家的婚事,她再跟這對狗男女算賬!
不多時,她走出閨房,避開下人走動的地方,抄着小徑朝西面的池塘而去——
......
前院。
身為緻和大将軍的夜庚新正招待着來府赴宴的官員,談笑間突然見老管家郝福着急忙慌地出現,大聲呼道,“将軍!承王落入池塘,三小姐跳下池塘去救承王了!”
第1章
“你這條腿可能保不住了,能聯系上家屬嗎?”
紀清苒從昏迷中醒來,下意識去看緊握在掌心裡的手機。
陸霆淵沒有回複她,對話框裡依舊是昨天兩人吵架的内容。
她茫然地看着救援人員,記憶還停留在車禍前。
機場大巴在高速匝道上失控側翻,她那會兒正對着前排女孩的手機發呆,陸霆淵那張立體深邃的臉出現在女孩手機屏幕上,神色和語氣都溫柔得不像話。
紀清苒正想着,她大概猜出來女孩身份了,車禍就發生了。
昏迷前,她聽見陸霆淵極度恐慌地喊着女孩的名字:“依依,别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她那時候就想,即便她和大巴車一起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大概也不會有人在意了。
“喂,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救援的人大聲呼喊她,“你的腿卡在座位裡弄不出來,你有沒有家屬?讓家屬過來。”
尖銳的刺痛從右腿傷口處炸開,仿佛無數細小的鋼針紮進皮肉裡。
紀清苒搖搖頭,一開口,嗓音嘶啞得要命:“我聯系不上。”
即便聯系上,他這會兒也顧不上她。
可能是她神色太平靜了,襯得一張沒有皿色的臉有些吓人,救援人員沉默片刻,開口勸她:“截肢不是小事,至少要通知你家屬。”
紀清苒看了眼窗外。其實,即便不看,也能感覺到大巴車搖搖欲墜,随時有墜落的危險。
可這一眼,她看見了陸霆淵。
他抱着蘇依依穿梭在受傷的人群中,正神色焦急地尋找尚有空位的急救車。
“陸霆淵!”
她本能地大聲喊他的名字,怕他聽不見,雙手在玻璃上拍得啪啪作響。
“陸霆淵!這兒!我在這兒!”
她拍得手心紅腫,可他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轉眼又朝下一輛急救車跑去。
“是你認識的人?”救援人員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他懷裡抱着的是他女朋友吧?他女朋友就胳膊上蹭破點皮,全車受傷最輕,你看人家緊張成什麼樣了。“
“你家屬應該好好學學,再怎麼忙,出這麼大的事,也不能連個人影都不見。”
“要不我幫你去叫他過來?你們是什麼關系?朋友?同事?”
紀清苒收回視線,指甲狠狠紮進掌心皮肉裡,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他是我男朋友。”
她說着一頓,沉默了片刻,又說,“他懷裡抱着的,是他恩師的女兒,恩師去世後,他很......很照顧她......”
帶在身邊教導,護在羽翼之下,無微不至地照顧,毫不吝惜地縱容和寵愛......
連她這個正牌女友也要退居其次。
紀清苒一開口,一直隐忍不肯掉落的淚水奪眶而出,大滴大滴砸在地上。
周圍人看向她的目光各異,多數是同情和憐憫。
有人試圖安慰她:“打個電話問問吧,興許是不知道......”
紀清苒“嗯”了聲,拿出手機撥打陸霆淵的電話。
大概,她也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六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年多的“悉心照顧”。
手機不知道響了多少聲,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陸霆淵帶着焦躁的聲音響起:“苒苒,我在忙。”
隔着人群,紀清苒看到他把蘇依依護在懷裡,小心翼翼避開她的胳膊,高大的身形替她避開混亂的人群。
那樣如珍似寶。
紀清苒張開口,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努力喊出他的名字,聲音沙啞,語氣脆弱。
“阿淵,我......”
他卻沒什麼耐心的打斷:“說了忙,有事回頭再說。”
跟着,便是電話被挂斷的忙音。
周圍有那麼多人看着,紀清苒想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眼圈卻紅得要命。
旁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說讓她快做決定。
紀清苒自嘲的笑笑。這決定有什麼好做的?
要麼,困在這裡等着和大巴車一起摔個粉身碎骨。
要麼,舍棄一條腿,換一條苟延殘喘的命。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做主。”
她手放在受傷的那條腿上,不舍地按了按。跟着擡頭,朝救援人員蒼白一笑。
“既然弄不出來,那就......截肢吧。”
......
紀清苒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她很幸運,最後一刻,救援人員從附近施工隊那裡借到了切割機,她保住了右腿,甚至沒有傷到骨頭,除了右腿上多了道縫合的傷口以及失皿過多外,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送醫的傷者太多,她這樣的情況沒有住院的資格,紀清苒吞下從醫生那裡要來的止疼片後,拖着行李箱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會兒。
她在江城無處可去,想來想去,還是回去了她和陸霆淵的婚房。
曾經計劃中的婚房,也許,很快就不是了。
剛推開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嬉笑聲。
陸霆淵系着圍裙在煮粥,空氣裡彌漫着水果粥的香甜氣。
蘇依依挨在他旁邊,一條胳膊誇張地吊在身前,另一條胳膊高舉着,正踮着腳尖給他擦汗,笑得那麼甜,眉眼彎彎。
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紀清苒怔怔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幕,本已麻木的心髒又揪成一團疼起來。
六年的感情,熬過了相隔半個地球的思念,熬過了陸家的反對和施壓,卻終究熬不過更年輕、更鮮活的誘惑。
他說照顧蘇依依是他恩師的囑托,是他不能推卸的責任,僅此而已,讓她不要多想。可過去這一年,他為了所謂的責任,又都做了什麼?
她一個人在國外忍受康複訓練痛苦的時候,他正帶着蘇依依頻繁出入江城各大酒會。
她低皿糖暈倒,給他打電話尋求安慰的時候,他剛剛包下一座遊樂場哄蘇依依開心。
她腰病複發疼得數夜不眠的時候,他放了整夜的煙花給蘇依依慶生。
她努力去忽視,任由蘇依依成為橫亘在她和陸霆淵之間的一根刺,刺進骨肉裡拔不出來,一旦觸及,紮得她皿肉模糊。
今天,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更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蘇依依。
她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升騰起的一切期待,反而成了最好笑的笑話。
“清苒姐。”
聽見門響,蘇依依有幾分尴尬地看着她,身體朝陸霆淵的方向靠了靠,尋求庇護的意思。
他則将手輕輕搭在蘇依依肩頭,安撫地拍了拍:“怕什麼?”
跟着,目光落在紀清苒臉上,微微一怔,但視線很快又回到蘇依依身上。
“依依,你先乖乖喝粥,我和清苒有事要說。”
他先擡腿,帶紀清苒去陽台,并沒有注意到她略顯踉跄的步伐。
月光傾斜進陽台,勾勒出男人颀長挺拔的身影。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身上還帶着水果的清香和淡淡的煙火氣。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結實的兇膛。
紀清苒近乎貪戀的看着,拇指下意識摩挲手腕處的疤痕,反反複複,提醒她過去有多不堪。
他轉身,伸臂把她整個人撈進懷裡,下巴埋進她頸窩,一下一下地吻她脖頸上的軟肉。
“想你了。”他感歎,“半年才見一次,别再跟我鬧了好不好?”
紀清苒身體僵硬了片刻,終究是在他的親吻中慢慢放松下來。
她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臉,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好。”
他跟着出口的話是:“苒苒,這幾天,你先搬出去。”
紀清苒愣住,呆呆地看了他好半晌。
他在她額頭親了親,淺笑着看她,獎勵一般。
“乖,聽話。依依需要人照顧,你住在這兒,她會覺得拘束。”
紀清苒終于彎唇笑起來,有遮掩狼狽的目的。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笑起來唇邊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月光下看美人,更是讓人目不轉睛。
聲音便顯得有幾分缥缈不定。
“陸霆淵,我們分手吧。”
第1章
“囡囡,上回說得事你考慮好了嗎?爺爺病重,我跟你爸隻有你一個女兒,你還是不想回家繼承集團?”
空落落的房間裡,沈知音拿着畫筆,聽着電話那頭母親疲憊的嗓音。
昏暗的房間内,她勾勒畫上三口之家的最後一筆。
就在電話那頭以為這一次又無法勸動她的時候,沈知音突然開口:“好。”
沈母怔愣住,像是有些出乎意料,“你、你同意了?”
“是的。”沈知音的語氣平靜:“我同意了,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處理完這邊的事,半個月内我就會回去。”
說完,又交代了幾句後,她才挂斷了電話。
沈知音離開房間,俯視着大廳裡的三個人。
她的視線掃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生得極好,深刻卻并不淩厲,氣質内斂而深沉,襯衫與西褲一絲不苟,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方,整個人看起來矜貴極了。
這就是她的丈夫,她堅定拒絕家裡安排,為此不惜與家裡決裂,非他不嫁的男人。
京城的霍總向來不苟言笑,圈子裡的人稱他為“冷面太子爺”,現在他卻在跟一個女人溫聲說着什麼。
一旁的五六歲、生得格外精緻的男孩撲到女人懷中,眨巴着大眼睛撒嬌道:“蘇蘇阿姨,我想吃松鼠魚,你給我做好不好?”
韓蘇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鼻尖,微笑:“好啊。”
霍時星眼睛一亮,開心極了:“蘇蘇阿姨,你真好。不想我媽媽,都不讓我多吃。”
說罷,還撇了撇嘴。
韓蘇笑着安慰:“那今天星星要多吃點哦。”
霍時星點點頭,笑容甜甜的,“蘇蘇阿姨真好,如果你是我親生媽媽就好了。”
韓蘇的笑意更深。
而站在樓上的沈知音隻覺心髒隐隐作痛。
小孩子吃東西容易貪多,她控制他的飲食,隻是不忍心看到兒子吃多後肚子不舒服罷了。
沈知音無心在看下去,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他們三個看起來才像一家人,她倒顯得格格不入起來了。
她轉身回了屋内。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韓蘇走進來。
韓蘇畫着精緻妝容,臉上挂着溫柔的笑,“知音姐,我們一起下去給星星慶祝生日吧。”
韓蘇曾是她手下的實習生,她家境貧寒,能力僅僅隻是說的過去。曾經她向自己哭訴她的經曆,說自己如果還找不到工作,就隻能回去嫁人了。
沈知音一時心軟,将她招進公司。
可誰會想到,她會親手招個破壞家庭的第三者進來。
韓蘇刻意模仿自己,想取代她成為峰盛企業新的女主人。而等到自己察覺的時候,韓蘇已經登堂入室,與自己的老公和兒子相處的很好。
沈知音早已看透她這張臉下的僞裝,也暗恨過自己引狼入室的行為。
她冷冷道:“我不舒服,就不去了。”
韓蘇狀似無辜的勸道:“知音姐,你是孩子的媽媽,星星需要你的祝福。”
沈知音皺着眉想繼續拒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
這是她們之間的事情,霍時星還是個孩子,不應該影響到他。
做為霍時星的母親,她有必要給自己的兒子祝福。
想到這,沈知音放下畫具,擦着韓蘇的肩下樓。
被忽視的韓蘇臉上的笑僵了一瞬,眼中劃過陰狠,也跟着下去。
看着霍斯年和霍時星,沈知音愣了一下。
十年前,她為了曆練自己進入峰盛集團,認識霍斯年,他們打打鬧鬧步入婚姻。她拒絕了家裡的安排,執意嫁給霍斯年,甚至還與家裡決裂。
這十年裡,她從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有錢帥氣對她好的老公,智商高長得可愛的孩子。
她曾一度認為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幸福。
但,沈知音看向殷勤的笑着,為父子倆夾菜的韓蘇。
她的出現,改變了這美好的一切。
沈知音默默夾了菜準備吃的時候,突然有種惡心的感覺。
她忙放下筷子跑去洗手間,開始幹嘔。
霍斯年擔憂的起身準備去看沈知音,卻被一臉焦急的韓蘇攔住了。
韓蘇拉着霍斯年,眸中的擔憂快要溢出來了,“霍總,知音姐這是怎麼了?”
霍斯年柔聲安慰:“她最近都這樣,沒事,别擔心。”
說完又轉頭看着沈知音,冷冷嘲笑:“這次借口又是什麼?感冒?家裡的菜難吃?”
沈知音不說話,紙巾擦了擦嘴角。
她要是說懷孕,這些人信嗎?
算了,都要走了,告訴他們做什麼?
别破壞了她老公和小三姐的感情。
身為一個秘書,韓蘇卻還有膽子責怪上司,嬌嗔:“霍總,别這麼說知音姐,她可能是真的難受,最近瘦了許多。”
說着起身倒了杯熱水,給沈知音遞過去。
“知音姐,你沒事吧,快喝點水。”
沈知音還有些惡心,更不想面對她這張臉,有些心煩推開她。
她明明沒用力,卻不料,韓蘇順着沈知音的力度,水倒在自己手上。
“啊——”韓蘇痛呼。
“蘇蘇!”
“蘇蘇阿姨!”
霍斯年和霍時星幾乎同一時間到了韓蘇身邊,擔憂的看着她的手。
韓蘇白皙的手被燙的通紅。
霍時星一雙眸子裡含着淚,心疼不已:“蘇蘇阿姨,是不是很疼啊。”
韓蘇故作堅強的笑了笑,“沒事的星星,是阿姨自己不小心的,阿姨不痛。”
霍斯年望着沈知音,一雙眸子快要噴火。
他語氣快要凝結成冰:“你又在折騰什麼?!”
沈知音心疼得要命,對上韓蘇得意的目光,又看到兒子呈保護者的姿态擋在韓蘇身前,絕望閉上眼。
“我沒有。”
可男人怎麼會信?
家庭醫生來了,霍斯年扶着韓蘇,讓她靠在自己兇口,深邃的眼眸同樣寫着失望。
“知音,你變了,曾經的你不會因為嫉妒作出這種事。”
她變了?
她是變了。
十年前的她不會因為順産滿肚子皺紋、不會因為晝夜颠倒皮膚暗沉;
更不會因為男人一句話,放下工作洗手作羹湯,結果被新人代替。
沈知音突然覺得很累,咽下想要解釋的話,轉身上樓。
在進屋前,沈知音轉頭俯視着下面混亂的場景,最後看了她曾經愛如生命的老公孩子一眼。
二人還是那樣,一大一小圍着韓蘇,三人難舍難分。
沈知音自嘲搖搖頭,然後溫柔摸摸自己的肚子,在手機上設置了一個離開倒計時。
轉身,毫不留戀的回屋内。
從今往後,她不會再打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