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黃老師、我會警告虞白薇的
也不知道芍藥跟何太妃說了什麼,何太妃帶着一衆丫鬟嬷嬷氣勢洶洶地來到蘇凝芷的栖梧苑。
她來時,蘇凝芷和碧玉正在後院松土,渾身沾着泥土,額頭上帶着汗,臉被曬得紅撲撲的。
見到何太妃,蘇凝芷不慌不忙地上前朝她行了個禮:兒媳見過母親!
不知母親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何太妃臉色陰沉:聽芍藥說,王妃在院子裡種‘埋屍草’這裡是王府,不是鄉野之地,誰準你種這種晦氣的東西你還有沒有當王妃的樣子了
她的聲音太過嚴厲,院裡的丫鬟婆子們頓時噤若寒蟬。
碧玉更是吓得臉色煞白,擔憂地看了一眼蘇凝芷。
什麼‘埋屍草’,母親到底在說什麼蘇凝芷故作不解,為什麼母親認為兒媳會這有這種東西
何太妃冷厲地目光看向芍藥:芍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宮絕不允許王府裡有晦氣的東西!
回太妃的話,王妃确實在後院種了‘埋屍草’,奴婢親眼所見!
芍藥上前,把剛剛蘇凝芷給她看的長條狀植物摘下來,遞給何太妃看,太妃請看,就是這個!
蘇凝芷見狀,非但沒有制止,反而笑着對何太妃道:是啊,母親,您就看一看吧!
何太妃半信半疑地接過那株植物,一股奇特的香味撲鼻而來。
聞到這個氣味,她頓時火冒三丈。
這就是你說的‘埋屍草’妖言惑衆,來人,把芍藥給本宮帶下去,重責二十大闆!
芍藥吓得皿色盡失,慌忙跪地求饒:太妃饒命!
奴婢知錯了,太妃饒命啊……
在場的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究竟是怎麼回事。
母親,芍藥隻是個粗使婢女,沒見過‘金不換’這種南陽草藥也正常,沒想到她竟會說出‘埋屍草’這種晦氣的名字。
蘇凝芷看着何太妃,意有所指,兒媳也不知母親為何會信以為真。
何太妃何嘗聽不出她話裡的弦外之音,是在怪她不分青紅皂白就聽信讒言,随意發難。
是本宮錯怪你了,往後本宮會更謹慎挑選伺候在你身邊的人。
她話鋒一轉,可你貴為王妃,本不應該在後院種藥種菜,要是傳出去,還以為我們王府苛待你!
母親言重了,母親一心為兒媳着想,兒媳感激不盡。
蘇凝芷語氣溫婉,卻透着一絲無奈,隻是這些丫鬟婆子們并不聽兒媳的安排,讓她們幫忙在院子裡翻土種東西,她們卻個個往兒媳的房間裡鑽,兒媳實在沒辦法,隻能和碧玉親自來種這些草藥了。
你要什麼草藥,跟管事嬷嬷說一句就行了,何必親手種我們王府還不至于買不起草藥!
母親有所不知,這草藥都是做香囊所需的藥料,有些還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比如這‘金不換’,整個京城怕是也找不到第二株新鮮的。
蘇凝芷語氣中帶着幾分羞澀,香囊是要給王爺做的,所以這草藥還是兒媳自己種的好!
聽到種草藥是為了給兒子做香囊,何太妃的神色緩和了些。
淮安這幾日确實和本宮提過,用了王妃親手做的香囊後,神清氣爽,身子也爽利了不少。
本宮還當是什麼稀罕東西,原來這香囊裡的草藥需要如此細緻的栽種和照料,真是難為王妃了。
何太妃上前,緊緊握住蘇凝芷的手,和剛剛冷峻嚴厲的模樣判若兩人。
蘇凝芷垂眸,語氣恭順:王爺是兒媳的夫君,亦是兒媳的天,兒媳自然要照料好他的身子。
淮安有你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分。
何太妃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倏地變得淩厲,掃向院子裡的其他下人,從今往後,王妃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需得按她的吩咐做事,若是惹得王妃生氣,本宮立馬将你們發賣出去!
衆下人噤若寒蟬,齊聲應道:是,太妃娘娘!
那母親先回去了,你好生照料好這些草藥,若有什麼需要就來尋我!
何太妃笑得十分慈祥。
謝母親!
蘇凝芷福了福身子,目送何太妃離開。
待到何太妃走遠,碧玉這才敢上前,驚魂未定道:王妃,剛剛吓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你會被責罰呢!
蘇凝芷笑笑:放心吧,你家主子我心裡有數!
她是故意把何太妃引來的,要借她的手殺雞儆猴。
除掉了芍藥這個最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下人,剩下的這些丫鬟婆子自然就沒人敢造次了。
何太妃雖然為人嚴苛,但謝淮安是她的軟肋,隻要她意識到事情對自己的兒子有利,哪怕蘇凝芷做的事再不合乎規矩,她也肯定會支持。
聽雨軒。
何婉珍正在鏡子前試戴發簪,一個婢女匆匆跑進來,語氣焦急:小姐,不好了,奴婢剛剛聽栖梧苑的下人說,王妃在自己院子裡種了給王爺做香囊的草藥,太妃去了之後不僅誇了她,還讓人把芍藥打了一頓!
什麼何婉珍猛地站起身,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驚愕。
芍藥也認識,是何太妃親自調教的婢女,特意安排去監視蘇凝芷的,這才去了幾日,怎麼就被打了
小姐,這蘇凝芷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還有兩下子,竟能讓太妃也喜歡她。
婢女一臉擔憂,她現在已經是王妃了,若太妃也站在她那邊,往後我們還如何在靖王府立足啊
何婉珍費盡心思住進靖王府,本就奔着靖王妃的位子去的,現在這個位子被蘇凝芷搶走了,她在靖王府的地位頓時變得尴尬起來。
若再不想辦法把蘇凝芷擠走,她怕是再也沒了繼續留在府裡的理由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心煩意亂。
不過做個香囊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狠狠将簪子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把正在椅子上打盹的小白吓了一跳。
小白随即跳下椅子,委屈地喵喵直叫。
何婉珍看着小白,臉上露出陰鸷的神色。
誰說她種在院子裡的是草藥她的聲音透着幾分陰冷,分明是毒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