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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86章 不愧是我徒弟

  秦流西從司冷月嘴裡聽到司屠讓她找人生孩子的話,笑得合不攏嘴。

  “你爹,這是有遠見。

  司冷月捶她:“你還笑。

  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道:“其實你爹也不無道理,哪怕這咒語解了,你作為唯一的司家後人,是男是女也得生一個出來傳承這皿脈吧?

  皿脈傳承,對于自己是無所謂,但司家一族,應該還是挺重要的。

  司冷月神情郁郁,抱着雙膝,想說什麼,又有些懊惱。

  如秦流西所言,她确實是有這個責任,因為皿咒,她這一脈,真的死剩獨一個,若是斷在她這裡,她會不會被族墳那些祖宗給跳起來夜夜托夢罵她?

  司冷月打了個激靈,道:“這以後再說吧,若是我過不了這一關,後人依舊受這種苦,遲早也是斷絕的。

  “那若過了呢?
”秦流西很好奇。

  司冷月把下巴枕在膝上,有些茫然,道:“從前覺得我的人生都是如祖輩那般按路就班的,早早就學習族務,為接手家業而作準備,到了年紀就找一個贅婿,生下一任的繼承人。
可如今,這種模闆忽然有了新的模闆,我卻有些遲疑了,是不是還要按着過去的模闆一般活。

  她扭過頭,看向秦流西,道:“要是你是我,該怎麼做?

  秦流西說道:“這就看自己想選擇什麼了?
皿脈不能斷在手的話,那就眼一閉,趁着年輕生一個出來,早早就培養起來,等他獨當一面時,嘿嘿,就是咱躺平養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時候了。

  司冷月福靈心至,睨着她道:“我明白了,所以昭昭和忘川就是你的兩個‘孩子’,如今拼命培養了吧。

  噗咳咳。

  秦流西眼神躲閃,岔開了話題:“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呀。

  司冷月抿嘴忍着笑,說道:“顧左右而言他的,别是被我說中了吧。

  “哪有,我是做師父的,既然收了徒兒,肯定要盡心盡力的教了,不能誤人子弟嘛。
”秦流西理直氣壯地道:“至于将來,他們出師了,當然要獨當一面處理各種問題,總不能還要我來護着嘛。
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養我老,不是應該的嗎?
烏鴉反哺都有呢。

  “呵呵。

  秦流西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态度,道:“反正這就是我的想法了,至于你,還得問問你自己的心,想要什麼,想怎麼活,都得問你自己。

  “該我的責任,我不會罔顧。
”司冷月心中有了定數。

  秦流西:“我知你是個聰明和果決的,一時迷茫不過是沒撥開迷霧,一旦撥開了就會一往無前了。

  司冷月笑着點頭。

  “你既然要留下處理司家的事務,我就不帶你了,夜半我就會離去,你不必送。
”秦流西道:“等準備妥當了,我們再解咒。

  “好。

  ……

  秦流西回到清平觀的時候,天空竟是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

  寒冬,已至。

  她走進道院,見小徒弟滕昭擡頭看着漫天飛雪發呆,聽見腳步聲扭過頭來,看到她明顯一愣。

  秦流西走上前,道:“傻了不成,見了為師都不會行禮了?

  滕昭還有些發愣,眼圈微微的有些發紅,有些委屈地抿着唇,往後一步拱手拜禮。

  秦流西看小家夥憋着,心中一軟,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道:“師父回來了。

  滕昭鼻音有些厚重,嗯了一聲。

  “下雪了,外面冷,怎麼站在這裡發呆?
你身體底子弱,小心着了涼。
”秦流西拉起他的手,有些涼,便把他拉進屋去。

  滕昭扭頭,看向外面那個秦流西拿回來的黑漆漆的包袱,那裡好像有些不好的東西。

  秦流西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道:“是邪物,一會為師再處理。

  滕昭收回視線,給她奉了茶,跪坐在一旁。

  案桌上,有幾本經書,還有兩本藥草辯方傷寒論等,以及秦流西發下去裝訂成本的符箓練習冊子,擺得整整齊齊。

  她把冊子拿了起來翻開,短短幾日,她布置下去的畫平安符,已被他畫出了完整的符文,隻是尚未有靈,是為空有形而無靈的假符。

  秦流西看着他,道:“符文線條是畫出來了,卻是無靈,這符畫得再好看也是無用的。
之前在鋪子時我看你已領悟了些道意,也曾入了境,按理說,你已能引氣入體,再加上在觀中每日修行練功,哪怕畫不出靈氣充沛的平安符,一丁點總能有,而非全然空有形而無靈,咋回事?

  滕昭抿唇不語。

  秦流西皺眉:“是想父親了嗎?

  滕昭一怔,搖了搖頭。

  “那是為何?

  滕昭沉默了一會,起身取了朱砂符紙,擺在案桌上,微微阖眼,再睜眼,手拿了符筆沾了朱砂,凝神畫符。

  秦流西自一旁看着,看他凝神靜氣,調動這些時日修來的少得可憐的靈氣落在手上的符筆。

  最先下筆時,尚能手順,可越是畫下去,他的手就越是遲滞,筆若千斤重,額頭上冒了細汗,險些畫廢了,卻仍是堅持着,直到畫出最後的一條符線。

  他的手抖得厲害,滿頭是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可以說很意外了,拿起那張符,裝作一臉正經道:“不錯,靈氣雖尚不足,卻非死符。

  内心歡喜尖叫:撿到天賦異禀大寶貝,我發了!

  這徒弟拜入門下才多久了,已經可以畫出有靈的符了,不愧是我徒弟!

  “不對啊,既然你可以畫出靈符來,怎麼這些沒有?
”她歡喜過後,指着那冊子。

  滕昭垂頭,許久才道:“你不在,心不靜。

  秦流西怔住。

  半晌,她挪着屁股坐到他身邊,一把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是怕為師一走了之,丢下你不管?

  滕昭眼眶微潤,不說話。

  “别怕,你是我徒弟,為師怎麼會丢下你呢?
”秦流西揉了兩把他的頭頂,認真地看着他的眼,道:“為師要是做了這樣的混賬事,我就準你叛出師門好了!

  滕昭:“……”

  行吧,那點委屈勁兒在她吊兒郎當的打岔下蕩然無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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