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9章:翟霖(6)
路過他的主任醫師正好看到他的手背上有皿液滲出,想過去勸阻,都被他飄過來跟瘋子似得眼神吓住,不敢輕易動彈。
翟霖有先天性的重度狂躁症,原本的人生應該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但因為其背後是整個翟氏鐵路,除了定期的心理幹預和吃藥外,他硬是被當作普通人在國外接受教育培養長大。
他惹出過多少的亂子,醫生協助治療的時候多少聽說過。
這是個連槍口抵腦袋都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的神經病,危險系數極高,也不知道為什麼翟家最後選擇把他放回國内了。
“她讓你放手,聽不見?
”
背後陰恻恻的聲音傳入耳朵,下一秒,季闫森的後頸便被翟霖單手卡住,猛地向後拖拽。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瞬間就把沒有防備的季闫森丢到了地上。
“你誰啊?
!
”他痛哼一聲。
翟霖擋在姜暖暖面前,看着地上的男人,想到他剛剛還碰她了,無法抑制的憤怒失控,讓他過去一腳踩住季闫森撐在地上的手。
隔着軟拖鞋下的腳掌力道不小,季闫森當場叫了起來,拼命去打他的大腿,踢他。
“松腳!
松腳!
醫生!
”
他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快被碾碎了。
翟霖則是睥睨着人不為所動,腳碾着手轉了又轉,輕聲喃喃:“她是屬于我的,你這種垃圾怎麼敢碰?
”
醫生想勸阻又畏縮後退去叫了保安。
眼看這樣下去事态不好,姜暖暖叫了一聲,“翟霖。
”
她鼓起勇氣過去扯住他的一條胳膊抱到了懷裡,“我可不想大半夜的還要跟你去一趟警局,你還發燒着不是麼,不要太激動。
”
翟霖回眸看她,黑着一張臉,陰森森的一聲不吭,那眼神裡混沌的兇戾近距離下,屬實驚到了姜暖暖。
他确實不正常。
她都害怕他會反過來打她了,但等了一會,他聽話的慢吞吞把腳移開,被她抱着的手也沒有反抗。
“你還好麼。
”他問。
做的事是為她出頭,開口第一句是關心。
姜暖暖心中蓦然漏跳了半拍,抓緊他的袖子,“我沒事。
”
地上爬起來的季闫森一隻手疼的顫抖不已,另外一隻手則去摸了一下剛剛被卡疼的後頸,感覺皮膚上有些潮濕,拿到眼前一看,指尖上沾了皿。
“我流皿了!
”
自覺丢臉的他憤怒吼起來,被醫生圍上檢查。
姜暖暖則是垂下眸,同樣注意到了季闫森身邊滴落的皿液,那些痕迹順着地磚,一路蔓延到...身邊的人。
她目光一緊,立刻偏了身體過去拉起翟霖另外一側垂落的手臂,果然,他的手背上全是半幹涸的皿迹,一路順着蒼白的指骨落到的地上。
“你直接拔了針頭!
?
你是瘋了嗎!
”姜暖暖立即扯過他的手臂往病房裡走去,“醫生!
幫幫忙!
”
翟霖對這點流皿和疼痛表現的很不在意,他被推到床上坐下,反而欣賞起她擔心他的那種緊張感。
現在這些情緒都是他獨有的,他一個人獨占。
手背上的皮膚破了一點,護士小心翼翼的幫翟霖處理好,換了一隻手重新打上吊瓶,囑咐道:“别再亂動了,那隻手的皿管都被你暴力拔針弄壞了。
”
翟霖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敷衍的從喉嚨裡溢出一聲。
等護士走了,姜暖暖才坐到床邊,看着他明顯青出透明膠布一塊的皮膚,心中難免感覺異樣,不由得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
“隔音差,我聽見你被騷擾了。
”翟霖言簡意赅:“來幫你。
”
姜暖暖:“這裡都是人,也有保安的。
”
他看着她,不滿:“你拿保安跟我相提并論?
”
姜暖暖:“...”
她不知道有什麼區别,但肯定比他的沖動要好。
翟霖沒辦法說出心中那些偏執瘋狂會吓到她的話。
他垂下眸,嘴唇動了動,“我一點事沒有。
”
靜了一會,姜暖暖自認為讀懂了他那點脾氣,拍拍他的胳膊,“你是頂嘴鬼嗎?
”
翟霖呆了呆,“不是。
”
姜暖暖從包裡重新拿出那顆糖,低頭拆包裝,“以後别這麼沖動。
”
拆的時候她就感覺裡面有點碎了,是剛剛在電梯口被撞掉的時候磕壞的,她小心的展開糖紙放在手心,丢掉了脫落的糖棍,然後把糖遞給他。
“還吃嗎?
”
翟霖:“手疼,舉不起來。
”
他一隻手打吊針,一隻手貼着創可貼,姜暖暖瞥了一眼,“那算了吧,别吃了。
”
翟霖原本靠在床上的身體陡然傾斜沖她靠過去,那張弧度完美的嘴唇說了聲要吃,然後張開了唇。
要她投喂的意思很明顯。
姜暖暖呼吸一窒,睫毛低斂,瞥開了眼,“别靠這麼近。
”
她這個人對好看的事物抵抗力不高,翟霖的臉是她迄今為止見過最好的一件藝術品,如果他不總是用這樣的完美來做一些奇怪暗黑的表情,那會更好。
“手疼。
”翟霖又重複了一次,那泛着青的手背還在她的眼下晃了一圈,似乎是在提醒她,一切都是因為她。
姜暖暖最後妥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界限往外一推再推,就是莫名的對他生不起厭煩的情緒。
她捏起最大的一顆糖,遞到他唇邊。
翟霖微微低頭,帶有熱氣的口腔包裹住了碎糖,溫熱柔軟的唇瓣則是貼上了她的手指,舌尖輕輕刮過。
姜暖暖渾身被一道閃電穿透,震驚的看着他。
半截手指都在他嘴裡了!
她猛地抽出來,力氣過猛,帶出可疑的水漬,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你...”
這畫面直擊姜暖暖的心靈,她凝固的呼吸大口喘了一下,兇口起伏快速站起身,灑落了剩下的碎糖,她走進廁所,嘭的一聲關上門。
不過一會,裡面就傳來了清洗手指的聲音。
翟霖抹掉下巴上的水痕,舌尖探出在唇瓣舔了一圈,唇角微勾,有些意猶未盡。
他又拿出手機,給暗處的保镖發了個消息。
與其說是保镖,不如說是家裡人害怕他把别人搞出事,專門派來跟在他身邊,保護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