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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時兩個月時間公映，喜劇科幻電影《瘋狂的外星人》于昨日晚間圓滿下映；
其總票房不負期望，定格于30.2億。甯皓導演亦憑借此片，跻身30億元票房導演俱樂部。”
“由林楠影業旗下拾月文化出品并制作，動畫大電影《白蛇緣起》同樣于昨晚十點許下畫，總票房累計報收10.19億元。”
“上午時分，由中影、北方電影集團、華視娛樂聯合出品，投資高達4億元人民币的科幻大片《上海堡壘》，在京舉行首映禮儀式；
大會堂内首映禮現場，導演滕華滔高調喊話：前年12月時，喇董曾來劇組探班，那時候我們就将票房目标定在了30億；
但今天，我覺得我們不該如此‘目光短淺’，我們應該将期望放得更遠，比如40億如何？比如做春節檔的票房冠軍如何？
大家對同類型的另一部大片，也就是林楠導演的科幻電影《流浪地球》，無不抱着無與倫比的信心和期待，那我們就争取比他更成功……”
“昨晚，知名演員，電影學院表演系表演專業博士生翟某某遭全網質疑，其涉嫌嚴重學術造假、學術不端行為；
進而導緻電影學院表演系表演專業亦被牽連其中，導師團隊、學術體系、乃至整個院系管理層全部遭到大衆質疑：
是否存在嚴重學術不端、監管不力、内部管理混亂，甚至存在人為私相授受，利益交換，以操縱學術，買賣學曆、學位……”
……
“我艹他大爺的，這幫孫子真是坑死其他院系了！從淩晨開始，整個學校的管理層就沒睡，多少人被大半夜喊醒。
老子一個導演系的主任，跟我有什麼關系？導演系又不是靠論文畢業的，我們是拍片，是實打實地拍畢業大戲和短片！
狗日的，這會兒美術系、管理學院、攝影系、文學系……幾個強勢的二級院系全在罵娘呢，純粹他媽的就是無妄之災……”
手機開着免提，老姜的罵聲就這樣響徹整個《花木蘭》劇組。
他就跟吃了二斤壯陽藥似的，罵起人來完全是一副中氣十足，毫不腎虛的樣子。
但也明顯聽得出來，他是真的被氣炸了，對表演學院那幫人簡直恨到了牙癢癢的地步。
“所以，現在是怎麼處理的？”劉藝菲好奇問道。
“還能怎麼辦？一會兒就要進大會議廳了。針對表演系這個事情必須拿出來個章程，這事情是捂不住的。
從大清早開始，校長辦公室收到的舉報電話和郵件就多得能吓死人；主管單位，甚至是部裡，也絕對是這個情況！”
見是劉藝菲在問，老姜的語氣也就勉強壓了壓，但又實在沒法完全做到心平氣和地回答。
“反正是表演學院的事情，跟咱們沒關系。即便要查其他院系碩士和博士的畢業流程，那也不怕，咱們導演系直接甩短片和電影就行。
咱們這些院系都是靠技術吃飯的，不像表演學院那邊，渾水摸魚的一大堆。
就是這無妄之災的罵名，背的真憋屈。網友和大衆可不管那個姓翟的是哪個院系的人，就知道他是咱們學校的！”
“活該。學校官網文件裡這會兒還能看到《16~17學年度，優秀博士研究生學業獎學金獲得學生名單》呢，第一名就是他。
姜主任，現在想想是不是很諷刺？就這種貨色，居然是拿表演學院獎學金的人，還他媽是第一名！”林楠語氣揶揄，嘲笑道。
“沒錯，我哥都沒拿過獎學金。當初是什麼理由來着？”舒倡接過話茬，問向劉藝菲。
“說的是不能把林楠當成普通學生，比起他來，其他普通學子更缺那筆錢。”劉姑娘笑着回憶道。
“嗯，田導做主的，不給我獎學金。”林楠也無語地笑了。
此刻的老姜，完全沒心思搭理幾人口中林楠沒有拿過獎學金的話題，他的關注點全在校官網的文件上：
“什麼？還在？！瑪德……算了算了，我懶得提醒他們。估計也會有人反應過來，去删掉的。”
“希望如此吧。”林楠樂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下，你們都是學校出來的最有代表性的傑出校友，絕對會被媒體騷擾，記得躲遠點，省得被惡心到。
尤其是林楠，你還是學校的教授，是有帶普通研究生資格的，盡量别接受采訪……不是怕你被惡心到，是怕你‘口無遮攔’直接把表演學院一腳踩死，不給留活路。
别急着否認，我了解你的性格。再怎麼說你們兩口子都在表演系待過……這個事情，學校不會徇私，所以你沒必要再亂上添亂。其他具有代表性的傑出校友，也會挨個知會……”
得，這一刻林楠、劉藝菲和郭幡才終于是都懂了，懂老姜為什麼會主動打電話過來了。主要就是怕林某人會火上澆油，所以是來打預防針的。
畢竟林大導演是什麼風格，業内都懂，媒體圈更懂！
如果被媒體記者問及了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林大導演大概率是不會回避的。
那會怎麼回答呢？毋庸置疑，肯定是有話直說，陰陽怪氣地開怼呗。至于怼誰？懂的都懂，絕對有表演學院。
“姜老師，我們在抓緊時間趕戲呢，沒時間接受采訪。”劉藝菲搶先開口了，也是替林楠給了回答。
“對，接下來的半個月，劇本要抓緊時間殺青，不可能讓媒體來打擾的。”郭幡也跟了一句，他畢竟也是學校的人。
舒倡張了張嘴，最終沒敢說出那句“我可不是電影學院的人”。
瞧着這陣仗，林楠知道自己也沒必要再開口了，看熱鬧吧。
這種事情他們這些其他院系的确實不好發表什麼看法，因為無論你怎麼說，都會有種裡外不是人的感覺：包庇學校？亦或是背刺學校？
那什麼人勉強能發表意見呢？要麼是外人，就比如說無數的網友和普通人，因為他們有資格、有權力監督；要麼是表演學院自己的人，因為跟他們息息相關。
片刻後，得到肯定答複的老姜，這就滿意地挂了電話。隻留下林楠幾個人，還在原地吐槽。
“可真是笑死了。昨天下午曬光華學院的博士後錄取通知書，晚上直播就暴雷。别人問一句你的博士畢業論文能不能在知網上查到，他下意識就來了一句知網是什麼東西啊？就他反問時候的那懵逼神情，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知道知網！”
“郭導，您還别說。人家工作室的人後面估計是給緊急提醒了，所以别人後半夜補發了微博，說自己那句‘知網是什麼東西啊’是開玩笑的。隻不過，沒人信而已嘛，哈哈哈……”舒倡都快笑不活了。
“話說，隔壁那所頂級高校，是不是也算是陷進這件事裡了？”劉藝菲弱弱的一句疑問，讓幾人瞬間就是一滞。
“貌似，還真是呢。”郭幡點了點頭，随即忍不住又笑了，“我又想到一個很好笑的事情，這個姓翟的跟前幾天那個姓吳的貌似關系很鐵。
好些電視資源，都是姓吳的帶着姓翟的一起的，算是大哥跟小弟的關系。這下可太有意思了，一個月時間不到，兄弟倆先後全栽了，哈哈。”
“呃？”聞言，劉藝菲都驚呆了。
“好家夥，他們還真是緣分呐！”林楠張了張嘴，同樣忍不住驚歎。
……
用被架在火上烤這句話來形容今天的電影學院，一點都不為過。
誰讓影視娛樂行業本就是聚光燈下的行業呢，而這次出事的高校，又恰恰是這個聚光下的行業内無數演員明星們誕生的搖籃之一！
于是乎，整個影視娛樂行業也就對這件事情做到了很有默契的“三緘其口”。
因為事态已經完全發酵到了不是普通圈内人所能插話的地步，大家夥兒隻能裝死。
畢竟一旦開口，要麼是得罪學院，要麼是得罪大衆；甚至接受采訪時顧左右而言他，還會得罪媒體。
“這種垃圾電影，居然都敢喊這種口号！他們是怎麼想的？”
回到公司的嶽軍，語氣中帶着赤裸裸的輕蔑，跟蔣樰柔吐槽着《上海堡壘》的首映禮。
作為中影主控的電影，且還專門給林楠影業發了首映禮邀請函，所以嶽軍和蔣樰柔實在沒法不給面子，誰讓自家老闆不在呢。
可他們兩個人是真沒有料到，那種質量的電影，居然敢喊出那麼不要臉的宣傳口号！
“怎麼想的？大概率是想先把觀衆糊弄進電影院吧？現在行業裡這種苗頭是越來越大了，反正就是先把噱頭拉滿，先把人騙進去再說。但長此以往下去，我估摸着整個行業都得被反噬！”
“觀衆在電影上映初期都不進影院，看後續的電影評價，視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買票？”嶽軍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被騙的次數多了，可不就會發展成這樣麼。”蔣樰柔點了點頭，随即話鋒又一轉：
“咱們這會兒還是把重點放在明天《流浪地球》的首映禮上吧，航天科技集團、上影、西影、光線和萬達，5家出品方都已經各自準備好了。
另外，大會堂金色大廳那邊會從下午5點鐘開始重新布置，是你去盯着，還是我去？”
“我去吧，明天的首映禮規模可比今天中影這部《上海堡壘》要大得多得多，還會來不少領導呢。
當初《火星救援》首映禮的時候就來了不少領導，包括航天局的領導。”嶽軍颔首說道。
“王董他們貌似說服了林導。”突然，嶽軍又補充了句。
“票房的事情？”
“嗯，是票房的事情，還有這次後續的運營和宣發方案。”
……
壞猴子這邊，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甯大導演隻沉浸在《瘋狂的外星人》的票房成績中。
“咱們有50%的份額，再算上各種廣告收益，還有之後預計零零散散的版權……最終拿到7個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慶功宴的事情就算了，低調一點吧。”甯皓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接過邢艾那的話茬。
後者自然聽得懂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點了點頭：
“包括咱倆在内，圈裡那些個知名的研究生學曆的同行，他們微博底下可都熱鬧得不像樣子；
尤其畢業于藝術院校的演員身份的同行，是被‘懷疑’的重點。”
“因為也就隻有這群人的研究生學曆，看上去最水呗。
你看看咱們倆的微博下面，怎麼沒人質問咱們的畢業論文，都是詢問對表演系研究生和姓翟的那家夥的看法？
因為咱們的畢業流程中，論文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環節，主要是看畢業作品的。
我的攝影作品，你的畢業編劇作品，這些都能在學校官網上查到。
林楠就更不用說了，兩部畢業大戲，一部是《時空遊輪》，一部是《狩獵》！
也隻有那群演員在畢業的時候隻需要提交個畢業論文就成，他們水分不足，誰水分足？”
甯皓表情嚴肅，語氣不屑。沒錯，邢艾那和他今天同樣都接到了來自學校的知會，分别是文學系和攝影系。
“已經一上午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學校那邊有沒有商量出來個章程，這眼看着可就除夕了。”邢艾那岔開了話題。
“早着呢，牽扯到的單位太多了，我估計最早都得等到春節後吧？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春節假期結束後立刻就會有公告了。畢竟這可是國内第一次呢，而且鬧出的動靜還這麼大！”
甯皓嘀咕着猜測道。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
“董坪？”甯皓接通了電話。
在邢艾那的視線中，隻看到甯皓瞬間黑了臉，随後應了幾聲，就挂了電話。
“怎麼了？”
“姓陳的确實有點太貪婪了。董坪猶豫了很久，最後決定去跟他談，認為《奪冠》的制作成本太高了，高得太假了，到時候财報上怕不好交代。但他拒絕降低預算，而且明着說了，他就是要在裡面吃……”
“厲害呀，隻能感慨一句不愧是港圈的大導演。不愧是一頂草帽報價6000美金，并且還能有理有據地給出合理解釋的大導演！”邢艾那一時間沒忍住，都笑了。
聽到這話，甯皓臉更黑了，“美利堅定做的草帽，郵費、保值費都不低，且劇組為了一頂草帽還專門購買了保險箱，雇人在劇組不拍戲的時候二十四小時看管……
5個億，這是把歡喜當成當初的星美了。我是創始人股東，5個億的成本，等于說是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咱們的錢！”
“那你去反對呀？”
一句話，直接就把甯大導演給幹熄火了。
“就在剛剛，錢都打進《奪冠》的項目賬戶了，還怎麼反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甯皓才嘀嘀咕咕了句，随即又搶斷了想開口繼續怼他的邢艾那：
“8号早上，董坪要跟着《一秒鐘》劇組一起飛柏林，徐争又在《囧媽》劇組拍戲；
所以年後在董坪沒回來之前，我得去集團坐鎮了，大概也就到20号前後吧。
就是不知道這部《一秒鐘》能開出什麼花，結出什麼果？還有版權能賣出多少？”
“應該不會差吧？畢竟是張導時隔16年後，重返柏林。”
……
2号早上，林楠一睜開眼，得，網上還是這個事情。
不僅如此，在經過一天兩夜時間的發酵後，外界的輿情已然洶湧得無以複加，甚至已經在國内整個高校圈子中引起了巨大轟動。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上還是聰明人多，而聰明的高校學子更多。
這不，已經有不少高校生在“居安思危”了，發在微博和社交平台上的帖子充滿了擔心和焦慮：
眼看着還有半年就要畢業了，結果突然發生這種惡性的學術事件，那今年這一屆的畢業生會不會被影響到呢？畢竟這會兒可就是全國的應屆畢業生們，在抓緊趕畢業論文的時間！
“林導，會議室已經安排好了，嶽總監通知過來的時間是上午10點鐘準時開視頻通話。”助理跑到正在翻看新聞的林楠面前，出聲提醒道。
“劉制片呢？”
“劉制片正在化妝。”
“化妝？也對哈，在劇組風吹日曬了四個月，皮膚是有一丢丢的滄桑了。等殺青回去後，得好好做個美容護膚，哈哈……”林楠忍俊不禁地點起了頭。
“啧啧啧，可算是讓我聽到你說茜茜是黃臉婆的話了。待會兒就去打小報告，沒有一部電影，可别想收買我！”
舒倡戲谑的聲音突然在林楠身後響起，吓了他一大跳。
“你錄音了？”
“沒，沒來得及呢。”舒倡一臉後悔地搖頭。
“那你打什麼小報告？你這叫污蔑你知不知道？！”
扔下一句“狠話”，林大導演徑直走向了化妝間。
為了應付《流浪地球》的首映禮，他可是給劇組放了一上午假呢。
這會兒是9點鐘，他得跟劉藝菲再組織組織語言措詞；這樣稍後跟首映禮現場開視頻的時候才有的講，争取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