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梁千金告訴我,你除了跟沈黎川那段,就沒有别的男人了,現在是處女嗎?
”
連城眼睛充紅,梁千金是誰不言而喻,到現在她要是再想不通前因後果,簡直蠢了。
她之所以忍下不反抗,是覺得以梁母做事體面的程度,拿她聯姻換利益,頭一次對象不會太差,她場面上應付過去就行。
可她忘了還有梁文菲。
腦海忽然又劃過一個身影,眼前像有一條絲線串起來,積存一天的匪夷所思,徹底明悟。
昨晚梁母說有事跟梁朝肅商量,今早他就出奇反常。
想來給包是物質安撫,态度好是沒必要跟她清算,畢竟再多懲罰,比不上把她嫁給艾滋病。
那盒三明治就是憐憫了,如果梁朝肅對她有憐憫的話。
連城下颌錐心的鈍痛,劉青松五指還在收緊,“這時候出神,是在想你的野男人?
那你不是處了吧?
”
連城痛的臉色煞白,說不出話。
劉青松扭頭看梁母,“梁夫人,梁千金承諾的幹淨人,現在變被玩過的賤貨,那之前商量好的合作,咱們得從新談。
”
如此赤裸的讨價還價,猶如一隻無情鐵手,将連城看似光鮮的人皮,徹底扒開撕碎。
她是菜市場一隻撥光毛過稱,正待交易的雞。
梁家賣她說是足秤,賣家壓價嫌她髒了。
梁母說什麼,連城已經聽不清了,渾身皿液燒滾似得湧上頭頂,骨縫裡卻滲着無休止的寒氣。
她到底做錯什麼,要受這無休止的羞辱。
是她願意被調換?
還是她願意賴在梁家不走?
是她當真無恥處處擠兌梁文菲?
還是她有出賣過梁家?
明明她從未妄想梁家什麼東西。
她隻想做個人而已。
連城朦胧間,感到禁锢她的力量被推開,有一雙手臂及時撐住她。
卻很有禮貌,并未進一步觸碰。
她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定格在一張清隽的臉上。
目光相對的一瞬,對方眼尾細紋蘊出溫柔安撫的笑,“别怕,我在。
”
連城張嘴,遲鈍喊他名字,“時......恩?
”
下一秒,他面孔倏忽閃遠,連城腰際被大力收緊,身體貼上另一幅鋼鐵之軀。
鼻腔驚入森冷的氣息,銳利劃破她跟世界隔開的那張膜。
凜冽,寒氣沉沉的聲音,直通腦海,凍醒她,“這是梁家的私事,不用時先生多管閑事。
”
連城視線裡正好有時恩,他頓了一秒,神色慎重,“我無意插手梁家家事,但連城小姐狀況并不好,她不願意——”
“她願不願意,梁家自會處理。
”梁朝肅音調夾了冰刀似得,“時先生動手,出格了。
”
一旁劉青松龇牙咧嘴捂着肩膀,“聽見了嗎,這事兒我和梁家都願意,用不着你逞能。
”
時恩不理他的侮辱,目光坦率落在連城臉上,“連城小姐,我國法律保護公民婚姻自由,如果有任何人強迫,違背你的意願,你都可以求救。
”
梁朝肅冰冷的眼神掀起波瀾,擡起連城下巴,面容浮着笑,卻比不笑更陰戾,“告訴他,你願意嗎?
”
連城直挺挺望進他眼中,森冷交織着火焰,仿佛她反駁,他會直接讓她粉身碎骨。
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