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怕是閻魔曆史上最可怕的爆鳴聲,周圍萬裡空間為之震蕩,整個永暗魔宮都在劇烈抖動。
“怎……怎麼回事!
?
”閻劫駭聲道,但馬上,他的驚恐便一下子放大了數十倍。
轟隆隆隆!
咔——————
灰暗的蒼穹之上,忽然裂開一道道細密的黑痕。
這些黑痕甫一出現,便開始了瘋狂的蔓延,不過瞬息之間,便鋪滿了整個蒼穹……鋪滿了整個閻魔帝域所在的龐大空間。
中心大殿在塌陷,黑暗風暴在肆虐,但閻劫、閻天枭……以及快速趕來的所有閻魔之人都定在了那裡,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的黑痕,瞳孔都在無比劇烈的收縮着。
因為……那是閻魔帝域的守護大陣!
每個星界的核心區域,都有着強大的守護結界。
而王界神帝所在的核心王城,所籠罩的無疑是世間最強大的結界,想要強行破開,可謂難如登天。
其存在,便是王界的最後壁障。
而現在,他們閻魔界核心帝域的守護大陣,堪稱北神域最強的防禦結界,竟然在……崩裂!
?
閻魔帝域在顫抖,所有人的心髒也在顫抖。
就連閻天枭,他的眼瞳也一下子布滿了黑紅的皿絲。
“父王!
”閻舞瞬身而至,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閻魔大陣怎麼會……”
“……”閻天枭無法回答,雙目死死的盯着上空,他比誰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轟!
!
又一聲巨大的轟鳴在永安魔宮核心炸開,災難一般的黑暗風暴也在這時開始了快速消散。
而布滿閻魔大陣的裂痕在這時停止了蔓延,堪堪沒有徹底崩潰。
就如一場忽然而降,又忽然暫停的噩夢。
閻天枭……還有所有人的目光也在這時猛的投向了永暗魔宮的核心——亦是永暗骨海的入口所在。
因為那裡,緩慢浮起了三個佝偻瘦小的影子……帶着龐大到讓空間與天地驟然凝止的可怕魔威。
閻天枭在這一刻,終于知道了閻魔大陣出現裂痕的原因。
封鎖永暗骨海的數十層結界,全部被沖破……如此可怕的黑暗氣爆,很可能,是被一瞬間沖破。
而永暗骨海作為閻魔界最重要之地,它的最後,也是最強的一道封鎖結界是連結于閻魔大陣的!
當這道結界也被崩碎時,閻魔大陣毫無疑問受到牽連,等同于被生生鑿出一個大洞。
但,在閻天枭的認知中,這個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力量!
所以,這個發現,反讓他更為震驚。
“老……祖。
”
凝目看着浮空而起的三個佝偻身影,閻天枭不是呼喚,而是一聲低喃。
因為他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三老祖的氣息有些不對勁……那的确是閻魔老祖的氣息,但卻又有着說不上來的不同。
以往他們偶爾離開永暗骨海現身,身上都會纏繞着濃郁的黑氣。
黑氣會逐漸淡薄,完全散盡前便必須重歸永暗骨海。
但視線中的三老祖,他們的身上卻是沒有半縷連接于永暗骨海的黑暗陰氣,身上的黑暗氣息,分明是他們自身那雄厚無比的閻魔氣息。
而且結界……是他們破開的?
“老……老祖!
?
”閻劫驚喊出聲,身體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跪拜而下。
閻舞也迅速拜下。
“恭迎三位老祖!
”
黑暗風暴還沒有完全散去,衆人也都處在極度的震驚中。
但三位閻祖現身,迅速湧來的閻魔、閻鬼們哪敢有半點的失禮,全部第一時間跪拜而下。
閻天枭萬般驚疑之中,剛要拜下,忽然一眼看到,又一個黑色的人影不緊不慢的浮空而起,立于三閻祖之前,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雲澈!
”閻天枭眉頭驟沉,心中大震。
“什麼!
?
”閻劫、閻魔等人猛的擡頭。
閻天枭吼聲剛落,一陣驚雷般的怒吼傳來:“混賬東西!
誰給你膽子直呼吾主尊命!
”
“……!
?
?
?
”剛要沉聲發問的閻天枭被這聲怒吼當場震懵了過去。
因為發聲者,赫然是大閻祖……閻萬魑!
他從閻萬魑的怒聲中,似乎聽到了……“吾主”二字!
?
他腦子還沒從懵逼中回神,又一聲咆哮響起,閻萬魂滿面皆怒,手指閻天枭:“不肖子孫,竟然對吾主如此失禮,還不跪下!
”
“……”閻天枭,這天地不懼的北域第一帝徹徹底底的呆在了那裡,眼前陣陣發黑,疑在夢中,嘴唇顫動,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他此時也忽然注意到,那現身的雲澈,竟是立于三閻祖身位之前。
而随着雲澈的出現,三閻祖的身姿竟都不約而同的俯下了幾分,還有那垂下的頭顱,不敢直視的眼神……甚至帶着惶恐的怒吼,呈現的赫然是一種如谒見神靈的敬畏。
還有那出自他們口中,那清晰到裂魂的“吾主”……
那是他的三位太祖!
是閻魔界的創界始祖啊!
他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
調動着所有認知,所有意志,都無法理解和接受眼前之事。
更不要說閻劫、閻舞以及所有的閻魔閻鬼。
他們或瞠目結舌,或視線恍惚。
因為眼前所見的畫面,所聞的聲音,實在太過荒謬。
“天枭,你是聾了嗎!
”閻萬鬼一聲大罵:“給我跪下!
”
“跪下!
”閻一再喝。
閻祖的威嚴深至每一個閻魔族人的骨髓,閻天枭大腦渾噩,但全身一抖間,還是乖乖屈膝,跪拜在地……而他的姿态所向,反倒更像是在跪拜雲澈。
“呵,閻帝,十日不見,别來無恙。
”雲澈淡淡出聲:“永暗骨海果然如傳聞中那般有趣,此行收獲頗多,還要多謝閻帝成全。
”
閻天枭擡頭,卻沒有回應雲澈,目光直直的看着在雲澈說話時連頭都不敢擡的三閻祖,發出明顯帶着輕顫的聲音:“三位老祖,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
“告訴他們吧。
”雲澈無比随意的出聲。
“是。
”閻一應聲,這才道:“衆閻魔子孫聽令,吾三人困頓永暗骨海,苟且數十萬年,今重燃新志,已拜雲帝為主。
”
閻二道:“爾等身為閻魔子孫,當遵從祖宗之願,随吾三人拜主雲帝。
從此雲帝之志,便為閻魔之志。
雲帝之命,便為不可違之天命!
”
閻三道:“此為吾三人身為閻魔之祖的最高祖命,任何閻魔子孫都不得質疑,不得違背!
否則以謀逆處之!
”
三閻祖之言字字穿魂,字字不啻九天玄雷。
從閻帝閻天枭,到閻魔帝域最外圍的守護閻兵,全部徹徹底底的呆愣在那裡,大腦像是塞進了無數個黑洞,吞噬着他們飄蕩不定的魂魄。
他們閻魔界最位高權重的三位老祖,閻魔界的三尊守護神,竟……認主雲澈!
?
還要整個閻魔界,都以雲澈為主!
?
這是在做夢,還是老天開的荒謬玩笑?
“父王,這……”閻劫落魄失魂,他看了父親一眼,卻發現閻天枭從眼瞳到四肢都在微微發抖。
作為閻魔之帝,最近三閻祖之人,他所受沖擊之大,無疑是其他人的無數倍。
“三位老祖……難道瘋了嗎?
”閻舞用極低的聲音道。
“三位老祖……”閻天枭在這時仰頭出聲,聲音激動:“你們……你們瘋了嗎!
”
閻魔隻是低念,而閻天枭卻是直接吼出。
因為三閻祖之言,根本是将浩大閻魔界拱手讓人!
他已是數次以玄氣沖擊自身,那劇痛感一次次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但除了做夢,除了三閻祖都瘋了,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混賬東西!
”閻一大怒:“天枭,你這崽子好歹身為這一代的閻魔之帝,連該怎麼和祖宗說話都忘記了麼!
”
“不,天枭豈敢對三位老祖有半分不敬。
”閻天枭深深一拜,然後悲聲道:“但……三位老祖為當世至高無上的存在,怎可屈從于他人!
”
“閻魔界屹立北神域八十萬年,瀝灑着列祖列宗的無數心皿,如今無人可撼動。
閻魔子孫無不以之為傲,怎可……怎可忽然拱手讓于他人!
三位老祖,你們……你們怎可做此荒謬的決斷!
”
“荒謬?
哼,愚蠢!
”閻二喝道:“這閻魔界,是我們三人所創。
你口中的列祖列宗,皆是我們三人的重子重孫!
”
“無我三人,何來閻魔界,何來你們這群不肖子孫!
閻魔界的命運未來,自當由我們來決斷。
”
閻三道:“吾主雲帝身負魔帝傳承,心負彌天之志。
吾三人苟活永暗骨海八十萬年,為的便是今日!
吾三人創立閻魔界,為的便是輔佐雲帝共成大志!
”
“你們享盡我們三人博下的後世江山,如今卻想抗命不成!
”
他們呵斥閻天枭時字字嚴絕,幾乎等同大罵。
而一提及“吾主雲帝”,便立刻顯出高山仰止之态。
閻天枭眼前陣陣發黑……身為閻帝,他居然會被沖擊到暈眩。
“三位老祖啊。
”閻天枭的聲音三分激憤,七分哀求,他手指雲澈,悲聲道:“雲澈他的确身負魔帝傳承。
但……但那隻是傳承!
而非真的魔帝臨世啊!
”
“他來自東神域,據說真正出身隻是一個下界之人,你們怎可如此糊塗……他一個小小雲澈,何德何能讓三位老祖如此!
”
閻天枭縱然極度悲憤,亦不敢真正失禮的言語,卻是狠狠觸到了三閻祖的逆鱗,讓他們勃然大怒,僅剩的幾縷頭發全部在黑芒中沖天而起。
“住口!
”閻一大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吾主如此不敬!
”
“混賬!
”閻二高聲道:“誰給你的膽子折辱吾主!
”
“孽孫!
”閻三厲聲道:“立刻叩首賠罪,否則休怪我們清理門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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