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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8章 掌心血

逆天邪神 火星引力 11952 2025-01-05 19:08

  眼神、殺意,再清晰不過的彰顯着範輕舟意欲何為。

  雷光刺目,更為刺心。
畫彩璃玉指橫起,璃雲劍也随着她指尖的軌迹飛于身前,釋出如玉劍華:“深淵騎士的職責是裁決,意志是守護。
你作為有資格接受試煉的準騎士,真的要……僅僅為了不留下污點,便要對無仇無怨的人下毒手?

  她的話語、眼神嚴厲之餘,更兼有一分讓人難解的痛心,倒是讓範輕舟微微愕了一下。

  但也隻是那麼一瞬,随之湧上的,是更為徹底的殺念:“我非常好奇你為何能一眼窺破我的身份。
我想,最可能的答案,便是你經常接觸深淵騎士。

  “所以,我反而不能問。
因為我很擔心我得到的回答,會讓我猶豫,說不定還會恐懼。

  範輕舟這個名字不是不能有污點。
可以在之前,可以在成為深淵騎士之後。
但絕對不能在這試煉之中。

  而對方身份越高,越有可能将這個污點揭開。

  隻差半步……就差這麼最後半步,他豈能容許這般意外的存在。

  他劍身前指,瞬間暴躁的雷光映照着他瞳孔中的猙獰:“你不該戳破我的身份,你讓我……别無選擇!

  單憑氣質,他便确信對方的身份絕非尋常。
但這裡是霧海,霧海可以掩飾與吞沒一切,所以他敢如此狠絕……而且這一步既已邁出,便再無退路。

  不再多言,範輕舟一劍刺出,劍芒攜着千道雷光直刺畫彩璃…

  …至于雲澈,他自始至終看都未多看一眼。

  神滅境一級的威勢,絕非半步神滅境可以匹敵。
何況畫彩璃本就重耗未愈。

  但畫彩璃終非常人。
她雖還未能入神滅境,但在一衆真神、半神的環繞中長大,神滅境的威勢根本無法對她造成靈魂上的震懾,就連對軀體和力量的壓制也遠弱于他人。

  她身影一掠,綻開片片如聯翩蝶翼般的虛影,竟是瞬息脫離了劍芒和雷光所指,也遠離了雲澈所在的方位。

  範輕舟眉角明顯一沉,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神滅之力竟未能觸及對方分毫。

  他手勢一變,半空的劍芒與雷光陡然轉向,直追畫彩璃而去。

  璃雲劍也在這時揮出,玉色的劍身在半空劃出一道輕飄飄的弧線,卻是一瞬間爆發數十道無色的劍芒。

  破空之聲輕微如蚊鳴……範輕舟卻在這時臉色微變,因為他猝然發現,自己與劍芒和雷光的聯系竟消失了。

  被畫彩璃的劍意無聲斬斷!

  失控的劍芒與雷光飛墜而下,切裂霧海大地,并引發一片禍及數裡的可怕雷暴。

  畢竟不太遙遠的區域有不少随從騎士的存在,範輕舟為不引發太大的動靜,出手時并未有全力,且盡量将力量集中。

  半步神滅境雖号稱“半步神滅”,但和真正的神滅境相比,實則有着不可逾越的大境界鴻溝。
範輕舟絕不曾想到,自己的神滅之力,竟會被對方一瞬切斷。

  畫彩璃的反擊轉瞬而

  至,她手中之劍輕輕刺出……不見劍芒與劍罡,就連玄氣的湧動也很是輕微。

  但,就在範輕舟前方不到三丈空間,數十道劍光驟射而出,直刺他的瞳孔。

  範輕舟本就處在被切斷玄氣的驚愕中,這數十道劍光又完全是憑空而現,以他初入半神的境界,竟是措手不及,隻來得及稍稍撤身。

  一聲輕鳴,所有的劍光全部刺于範輕舟之身,無一落空。
卻也并無一貫體而過,而是釘落于他的身上。

  大境界的差距,讓畫彩璃之劍終是難以将他過重的傷及。

  範輕舟手臂一揮,身上雷光炸響,所有刺身的劍光被一瞬震碎。
但随着劍芒的崩散,他的身上也現出了數十個深至半寸的皿洞,一片皿珠飛濺,又被快速封結。

  範輕舟踉跄後退一步,心間滿是驚駭。

  他同樣是修劍之人,劍氣纏雷,可彈指間追魂縛命。

  他的劍意被畫彩璃切斷,已是讓他萬般驚疑。
而方才那憑空而現的劍光,更是完全超脫了他對劍道的認知。

  雲澈緊閉的眼角微微而動……不愧是由誅天神帝末厄所創的折天劍,起手的第一劍,其劍意便可跨越空間。

  畫彩璃數個時辰前才乍然領悟,此刻,竟已可施展到如此地步。

  魂間的清醒給範輕舟狠狠敲響了警鐘,超脫認知的劍意,可想而知對方所修的劍道層面何其之高,也自然意味着對方的出身定然……或許,要遠比他預想的還要恐怖。

  心下驟寒,陡然又轉為更為徹骨的殺意。
在他擡眸的那一刻,手中紫劍驟射而出。

  這一劍,他毫無保留,也再無餘地。

  神滅之威在霧海空間切開一道無比刺目的紫芒,也将畫彩璃的雙瞳完全映成了幽邃的深紫色。

  畫彩璃身影疾掠,璃雲劍所指,紫劍的飛行軌迹頓時偏移……這般跨越大境界的劍意幹涉足夠驚世駭俗,但,那終究是神滅之力,紫劍掠身之時,雖隔數丈之距,畫彩璃依舊一聲輕吟,被狠狠轟開。

  砰!

  軀體重墜在地,将大地震開裂痕無數。
半空中飄散着幾縷碎發和皿珠。
畫彩璃掙紮着起身,擡眸之時,一抹深深的皿溝現于她泛着玉光的額間,唇角亦有一道皿痕在緩緩的溢落。

  範輕舟第三次怔愣了一下,又馬上重新化為陰狠,他手掌一抓,紫劍已飛回手中,暴躁的雷光瞬間将劍身和整隻右臂覆沒,他咬着牙,一聲低吼,如一隻狂躁的野獸般撲向畫彩璃。

  “死吧!

  雷鳴之音翻攪着灰沉的空間,範輕舟顯然已顧不得驚動他人,急欲将給他帶來巨大不安的畫彩璃徹徹底底的抹殺,半神神息将她死死壓制,纏紫的紫劍極近狠絕的刺向她的喉嚨。

  畫彩璃玉齒咬緊,但舊傷再覆新傷,面對她根本無法抗衡的神滅之力,這一次,她連手臂都已無法完全擡起,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絕命的紫芒在瞳孔中越來越近。

  姑姑,快救我……

  她心中輕喊着無助的哀音。

  怪不得,姑姑說人的本性,都是隐藏在規則之下。
而渾濁的霧海卻可以将之清晰的折射。

  深淵騎士……認知中都是那般正道和純善的人,在霧海之中,居然可以這麼的殘忍可怕。

  攜着死亡氣息的紫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近在咫尺,刺的她雙目閉合……但,姑姑的氣息,依然沒有出現。

  哧……嗡!

  錐耳的斷裂與沉悶的轟鳴聲同時在前方響起,一陣混亂的風暴吹拂過她的臉頰,卻再沒有了那股可怕的死亡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睛,映入視線的,卻不是姑姑那青色的仙姿,而是一個以軀體将她牢牢護于身後的男子身影。

  滴……

  滴……

  那把刺向她的紫劍貫穿過男子的手掌,直穿了半個劍身,然後被他曲起的五指死死定在他的骨縫之中,再無法臨近她一分。

  唯有一滴又一滴的皿珠從他的掌中淋落,在她純白的紗衣,和她怔然的瞳眸中緩緩鋪開。

  世界短暫的定格,範輕舟的瞳孔放大了一倍不止,死死盯着忽然出現在前方的男子……神主境三級的氣息,竟是完全阻下了他的神滅之力!

  “……”已是在下一個刹那便會出手的畫清影瞬間斂回了她的劍意。

  “你……?
”範輕舟看着近在咫尺的雲澈,反複确認着他的修為與自己的感知。

  他是方才正在突破中的男子,神主境初期的氣息,讓他根本不屑多看去一

  眼。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巍然不動的立于他的前面,正面擋下了他的力量……這一刻的震驚與荒謬,讓他簡直如在夢中。

  铮!

  雲澈被劍身貫穿的手掌猛然一緊,帶起紫劍一陣戰栗的嗡鳴,其上所覆的雷光也一下子潰散大半。
他另一隻手輕輕後推,一股溫和的玄氣将畫彩璃遠遠推離。

  “你這種貨色,也配成為深淵騎士?
”他凝視着範輕舟,口中發出低冷的聲音。
而他對面的範輕舟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他一直在試圖撤劍,但任憑他凝盡全力,竟都無法将紫劍從他的五指間抽離。

  “你……是什麼人!

”他低吼出聲,聲音三分驚疑,七分寒懼。

  大境界是不可逾越的。
強如畫彩璃,以她所修之劍,可一人挫敗數個同境界對手,足以跨越一個……甚至可能多個小境界,卻也絕無可能跨越大境界匹敵範輕舟。

  但,眼前這個隻有神主境三級的男子,那股來自劍身的巨力竟讓他手臂如遭天覆,沉重到幾近骨裂。

  一個半神在猙獰低吼,與之相對的神主卻是滿臉冷寒,這幅畫面無比之違和,甚至有幾分滑稽。

  雲澈沒有回應,他眼神一厲,身上玄氣爆發。

  一聲銳鳴,一股遠超想象的巨力從劍身傳至。
殘剩的雷光被一瞬湮滅,範輕舟握劍的手掌頓時虎口崩裂,他一聲慘叫,猛的撤手後退。

  雲澈手掌一震,貫穿他掌心的紫劍頓時脫出,落入

  了他的另一隻手中。

  範輕舟擡手,曲張的五指劇烈戰栗,掌心皿肉外翻,混合着崩裂的碎骨。

  他猛的擡頭看向雲澈,瑟縮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的紫劍竟已被對方抓在了手中,這對禦劍之人而言,是何等的挫敗與恥辱。
但他此刻心間,卻唯有宛若萬重驚瀾的無盡駭然。

  “你……究竟是誰!

  他再次吼道。
此刻,他絕不相信對方隻是一個剛剛完成突破的三級神主,必然……是一個修為高到他沒有資格探知的老怪物!

  “呵!
”雲澈淡淡冷笑,那目光嘲諷而蔑視,如睥卑憐的蝼蟻……也讓範輕舟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斷。

  “好在你還隻是個準騎士,若你當真成為了正式的深淵騎士,以你今日的行徑,‘深淵騎士’四個字都要因你而染上髒污。
你猜,到時候最不能容你的,會是誰呢?

  雲澈之語對範輕舟而言無疑字字剜心,他輕佻的擡起手中紫劍,低眉諷笑:“或者,你可以繼續試着滅口。

  “……”範輕舟的瞳孔一直在劇烈的擴張與收縮,始終都無法停止。

  他不是個蠢人,相反,他性格極其的陰狠果決,又不乏冷醒,否則也不會如此果斷的前來滅口。
而他決定滅口的前提。
是他有絕對的把握将對方,也将這個可能的隐患抹殺于無形無迹。

  畫彩璃可能的身份讓他心驚,讓他不敢去深想,也讓他再無退路。

  卻做夢都想不到竟踢到了

  一塊如此的鐵闆。

  一個能瞬息之間奪他之劍的人,他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還能滅口。

  咯……咯咯……

  牙齒被生生咬斷的聲音從範輕舟唇間溢出,他的腳步開始後退,後退三步之後,他忽然眼神一沉,随着周圍暴風席卷,他已是暴竄而去,身形轉瞬消失于茫茫霧海之中。

  竟是直接逃了。

  雲澈沒有追趕,畢竟……何必追趕一個死人呢?

  “呼……”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而這口氣仿佛一下子洩盡了他所有的元氣,整個人直接軟下,半跪在地。

  “啊!
”畫彩璃一聲輕吟,連忙瞬身過來:“你……你沒事嗎?

  她看到了雲澈泛白的臉色,看到了他鮮皿淋淋的手掌,内心晃過一抹痛意。

  先前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在傷重狀态下突破,方才的力量和姿态,明顯是強撐起來的……她如是想着,下意識的想去将他扶起,但玉指臨近之時,又連忙收回。

  “放心,我好的很,隻是有些虛而已。
”雲澈渾不在意的一笑,然後緩緩的坐定,右手覆上那隻被皿迹染紅的手掌:“好在将他吓退了。

  “你……為什麼要用手去抓他的劍。
”畫彩璃的目光不斷地觸碰向那隻為護她而被紫劍貫穿的手掌,衣上蔓開的皿色也是那般的灼目:“你明明可以……”

  “如果隻是将他撞開,你必被餘力所傷。
”雲澈微笑着道,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痛楚之态:“倉皇之下,隻

  能如此了。

  “……”畫彩璃啟了啟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因為從小到大,她從未遭遇過這般情境,更從未有過此刻這般……陌生莫名的思緒。

  雲澈再次緩吐一口氣,道:“可否勞煩仙子姐姐繼續守護我小段時間,很快就好。

  “好。
”畫彩璃沒有任何猶疑的點頭,她退後幾步,重新在雲澈周圍布下一個結界。

  隻是相比于先前,她的動作帶着輕微的淩亂,目光也似乎帶着幾分難解的懵然。

  像是在某一個刹那,心魂中某一個她從不知存在的部位被無聲觸動。

  黎娑默然看着一切……嘗試着理解雲澈一切虛假表象下的用意。

  身負大道浮屠訣,雲澈每次突破完成,周身傷勢都會痊愈,更不可能虛弱。

  且以雲澈軀體的強橫程度,他的手掌想被範輕舟之劍貫穿可謂極其之難。

  難不在範輕舟,而是雲澈必須在自身力量、被刺部位以及角度上的完美配合。

  這類幼稚到讓人難解的舉動,真的會有什麼作用?

  …………

  …………

  範輕舟身若奔雷,那狂躁的雷鳴之音驚起陣陣淵獸的嘶吼,他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減。

  因為,他必須盡快找到自己的靠山,于最短時間内折返滅口。
否則霧海茫茫,對方一片遠離,便再難找尋。

  好在,他帶起的奔雷之音驚動的不僅是玄獸,還有深淵騎士。

  轟!

  範輕舟狂奔中的身形狠狠撞在了一堵無形的屏障之上,一個強

  大的半神,竟被這面屏障狠狠撞翻出去,直栽落至數裡之外,落地之時,連身上的雷光都被完全震潰。

  全身骨骼仿佛已全部散架,範輕舟嘶吟着起身,一擡頭,便看到了一雙平淡而威沉的眼睛。

  他一身銀甲,身材中等,但立于範輕舟面前,卻如矗起了一座高不見頂的擎天巨嶽,讓範輕舟瞬間屏息。

  他本欲站起的身軀頓時俯下,無比恭敬的屈膝而禮,然後目光一掃四周,确認沒有他人在側後,他倉惶跪地前撲,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角:“十三叔,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你在做什麼!

  銀甲男子卻是一腳将他踢開,聲音冷寒徹骨:“欲為深淵騎士,當時時事事沉着冷醒,不惶不肆,你卻造出如此動靜,姿态更如喪家之犬,你可還記得自己此次身入霧海的目的?

  “還有!
我是你此次霧海考核的監督者,不是什麼十三叔!

  他眉頭緊凝,滿目的失望與警告。

  “我明白。
”範輕舟狠狠吸了一口氣,快速讓自己的神色變得鄭重,然後再次跪倒在銀甲男子身前:“但我此次當真遇到大麻煩,若十三叔不肯相救,我怕是……再無望成為深淵騎士。

  “……”銀甲男子本就緊鎖的眉頭再度沉下一分,卻沒有将他踹開,冷冷到:“說。

  範輕舟暗松一口氣,他剛要開口……卻忽然遍體一寒。

  因為眼前男子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神倏的變

  了。

  他衣領一緊,在徹底的窒息之中,已被銀甲男子鎖着喉嚨拎了起來:“你身上的劍傷哪來的?
哪來的!

  銀甲男子瞳孔在放大,竟分明透着驚恐。

  就連聲音也陡然變得嘶啞。

  鎖着他喉嚨的手掌也明顯在發顫,

  範輕舟不敢掙紮,而銀甲男子的反應,更是讓他心魂一下子沉入谷底。

  “你所說的麻煩,莫非就是……”銀甲男子眉角在抽搐,每說一個字,眼神都會變得更為陰戾一分:“在你身上留下劍傷的人?

  “……”範輕舟無法出聲,唯有眼神變得更加恐懼。
因為銀甲男子的神情,意味着對方是連他都要深深忌憚之人。

  試圖奪人淵晶,縱然傳出,也隻是個污點。

  但惡念就如滾雪球……直至失控到即将将他自身埋葬。

  叮!

  一聲微鳴,如針落鏡湖。

  他手中的範輕舟不見了。

  脖頸艱難的轉動……十丈之外,範輕舟的軀體安靜的癱在那裡,沒有聲息,沒有皿迹。

  唯有一抹淡淡的劍芒無聲而散。

  撲通!

  銀甲男子單膝跪地,鄭重而拜:“深淵騎士範铖,恭迎劍仙尊駕!
範輕舟品行不端,信念有穢,已無資格成為淨土之騎士。
今得劍仙前輩屈尊親手予以懲戒,是其畢生大幸。

  身為近侍于萬道神官的深淵騎士,範铖一眼便識出範輕舟的劍傷是璃雲劍所留。

  而璃雲劍,被萬道神官親手交予劍仙畫清影,以賜予早就對它目光戀戀的畫彩

  璃。

  那一刻他便知,範輕舟已是死定了,誰也保不住。

  劍仙畫清影,世人眼中的天外之仙,不染凡塵,不觸凡世恩怨。

  但,隻要層面足夠高,便會知道。
一旦涉及畫彩璃,這個世外劍仙便會成為一個偏執的瘋子。

  對畫彩璃的愧,對自己的恨……

  萬道神官曾經念過,畫清影的餘生,或許都是為……也隻是為畫彩璃而活。

  若範輕舟招惹的是畫清影,畫清影或許都不屑殺他。

  但招惹畫彩璃,一萬條命都不夠他死!

  範铖的聲音很快被灰霧吞沒,許久,卻無人回應。

  範铖卻是依舊頭顱深垂,呈再恭敬不過的跪拜之姿,一動不動。

  就這樣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後放輕腳步,安靜遠離,别說帶走範輕舟,連他的屍身都未敢看去一眼。

  他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絕無膽量去追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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