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顫抖着伸出手，卻直接從她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顧鸢美眸含淚：“我現在隻是一縷孤魂，你碰不到我的。”

　　“沒關系，很快......我就來找你了。”

　　他決絕自盡，一方面是為了幫他們打敗納蘭曦，保護身邊的至親至愛。

　　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情感覺醒之後，他再也無法面對過去，面對失去心愛之人的事實。

　　他情願一死，追随她而去。

　　“鸢兒，你會......不會嫌棄我，與我死生不複相見？”

　　“傻瓜，曾經的你頂天立地，隻是被歹人所害，才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模樣，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蓋世英雄。”

　　“可是......我......早就配不上你。”

　　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與别的女人在一起，還生下孩子，這都是不可抹滅的事實。

　　“還有琰兒......父皇虧欠了你二十多年，父真的對不起你啊！”

　　看到燕皇眼底的自責與悔恨，容琰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多年來的所承受的所有不公與傷害，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然。

　　“都過去了，從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父皇。”

　　想到從前很多次跟他針鋒相對，叫的都是“老東西”，或者“老皇帝”。

　　就算叫一聲“父皇”，也是嘲諷的語氣。

　　這是第一次，他真心實意喚出這個稱呼。

　　如今真相大白，他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沒能早點弄清這一切？

　　隻可惜，已經晚了。

　　燕皇卻道：“有了這句話......我死而無憾了。”

　　他又掙紮着擡頭看向雲璃，語氣再無從前的刻薄，而是充滿着歉意。

　　“丫頭......你救過我那麼多次，可我卻以怨報德，心安理得享受着你的付出......實在太不應該......”

　　“我雖然......嘴上嫌棄你，但心裡早就承認......你能力出衆，巾帼不讓須眉，令人心生敬佩。”

　　“其實我一直......一直都想告訴你，能有你這樣的兒媳，是琰兒的福氣，也是......大燕的福氣。”

　　看着奄奄一息的燕皇，雲璃哪裡還能生得起氣來。

　　“别說了，我也很想念從前跟你鬥嘴的時光，每次看着你氣得橫眉豎眼，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都會覺得很有趣......”

　　說着說着，她也不禁哽咽起來。

　　“你明明作死過那麼多次，我都能把你救回來，為什麼這一次偏偏......”

　　燕皇蒼白的臉龐勉強扯起一絲笑容。

　　“因為......這是我的命啊！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你們都不要傷心難過，我很快......就可以跟你們的母後，真正團聚了。”

　　他擡頭看着顧鸢，看着她對自己露出微笑。

　　兇口還在不斷流皿，非但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充滿了欣慰和滿足。

　　因為他的至親和至愛都陪在身邊，并且在臨終前也得到了他們的諒解。

　　就算是死，他也無憾了。

　　就這樣，在衆人的陪伴之下，他終于緩緩閉上了雙眼。

　　雲璃不忍看到這一幕，紅着眼睛别過頭去。

　　容琰卻是緊緊握着他的手，直至徹底失去溫度。

　　他知道，父皇去了！

　　不過一個時辰，他接連失去了兩位親人。

　　這種窒悶疼痛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