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從常嬷嬷手裡接過糕點,親自掰開遞給小福圓。
小福圓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松鼠一樣軟萌。
皇上快被萌化了,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兒,看向小福圓的眼神愈發像慈父一枚。
陳姨媽看着皇上的眼神,滿心說不上來的滋味。
隻怕白家丫頭以後會飛黃騰達,和皇子年齡相差不多,可不是入了皇家的眼。
姐姐這是啥運氣?
從前盼着生女兒,生來生去生了一窩兒子,沒想到老來得的女竟然和皇子那麼要好。
看看自家倆閨女,漂亮是漂亮,就是一個和離,一個到了婚配年紀,和皇子相差太遠。
若是自家萱兒能夠嫁到皇家就好了。
陳姨媽被自己腦海裡浮現的想法吓了一跳。
皇上那可是自己的親表弟,自家萱兒見到他都要叫一聲表叔,差着輩分呢,自己這是想哪裡去了。
她若是有這想頭,太後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陳姨媽想到此,扭頭看向身邊的陳萱兒。
陳萱兒正一臉仰慕的望着皇上,一張俏臉绯紅,眼神掩不住的崇拜。
本朝權勢最鼎盛的男人出現在陳萱兒眼前,本來得以見天顔已經夠激動的了,沒想到皇上生的如此俊美,看起來如此年輕。
小福圓說的對,皇上确實比白家老四更英俊。
而且比白家老四更多了一層成熟的魅力和上位者的威嚴。
陳姨媽扯了扯陳萱兒的衣袖,怕她的目光沖撞了皇上。
陳萱兒看向皇上毫不掩飾的火熱目光,自然落在陳靜兒眼裡。
陳靜兒若有所思的和陳姨媽對視了一眼。
“……你們走了多少天?在京城可還适應?”皇上抱着小福圓坐在榻上,和白木闆等人話起了家常。
本來白家人在宮裡看到一身明黃威嚴的皇上心裡頗為忐忑,但皇上一開口還是那個除夕夜的和善語氣,于是衆人放下了緊張,開始就皇上關心的問題一一回話。
很好,毓慶宮響起了笑聲。
“皇上,您讓小圓寶下來吧,弄髒了您的衣裳。”白木闆見皇上抱着小福圓不撒手,開口道。
“怎麼?表姐夫是舍不得你家閨女讓朕抱?”皇上笑着說道。
“皇上誤會草民了。”白木闆嘴上這樣說,心裡嘀咕皇上那是啥身份,肯定不像他們鄉裡人那樣親自抱過自家孩子,他擔心皇上把小福圓抱疼了。
皇上看出了白木闆的擔心,說道:“朕沒你想的那麼不會抱孩子,阿臻從小就在我膝頭長大的。”
被點出心思的白木闆裂開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皇上一邊說話一邊接過宮人的茶送到嘴邊,一個不小心茶水滾落,灑了一身。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别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萱兒快步走了過去,拿着帕子跪在地上幫皇上擦衣裳上的水珠。
陳萱兒的舉動驚住了來服侍皇上的常嬷嬷,也驚住了白家人,更驚住了陳姨媽陳靜兒。
小福圓依然被皇上抱在懷裡,看着跪在地上的陳萱兒仔仔細細的擦幹淨皇上身上的水,擡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沖皇上一笑,道:“……民女怕皇上被燙到,所以唐突了。”
皇上揮了揮手道:“起來吧!無妨。”
見皇上沒有更多表情,陳萱兒一陣失望。
皇上問道:“你是太後宮裡伺候的?新來的?”
這話深深刺傷了陳萱兒,合着她在陳姨媽跟前那麼久,皇上竟然把她當成卑賤的宮女。
陳萱兒都快落淚了,方才跪着的膝蓋又酸又疼。
“回皇上,她是表姐。”小福圓說道,指了指陳姨媽給皇上介紹,“是我姨媽家的表姐。”
“哦,原來都是一家人。”皇上臉上終于帶上了笑,對陳萱兒柔聲道,“你倒是個精細人。”
陳萱兒在皇上的笑臉裡昏眩了。
皇上竟然對她笑了,說明自己的一步險棋有了效果。
“你叫什麼?”
接着皇上一開口,陳萱兒更是激動的眼睛發紅。
皇上不僅留意了她,還問她的名字。
“回皇上,民女,民女叫陳萱兒。”陳萱兒臉上的绯色更重,大着膽子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點點頭,轉而對陳姨媽說道:“……表姐剛到京裡,若是遇到啥困難,一定要給太後或者朕開口。”
“民婦多謝皇上。”
陳姨媽激動壞了。
皇上終于關注到她們母女仨了。
方才自家小女兒出格的舉動她都吓呆了,唯恐皇上怪罪下來,她們還沒有在京城站穩腳跟便打包回淮城。
看來自家小女兒也不是個傻的。
都說富貴險中求,看來古話說的沒錯。
若不是萱兒的大膽,皇上眼裡哪裡有她們孤兒寡母的。
被皇上稱贊精細人的陳萱兒臉上有嘚瑟,挑釁一般從小福圓臉上掃過,接着又示威一般在白盼妹身上盯了盯。
隻是小福圓和白盼妹對此表現都很平淡。
這讓陳萱兒有點不爽。
“皇上,讓老奴陪您去後殿換衣裳吧。”常嬷嬷不動聲色對皇上說道。
方才陳萱兒的舉動她都看在了眼裡。
不是她看不上陳萱兒,而是她這樣獲得皇上關注的計謀太拙劣了。
宮裡每年都有希望引起皇上注意的宮女,但無一不铩羽而歸,她們既不了解皇上,又不了解自己的實力。
就和這個陳萱兒一樣,以為皇上對自己笑問自己名字,就能摸清皇上的心思。
說句好聽的叫天真,難聽的叫愚蠢。
陳萱兒确實有幾分姿色,但這宮裡不缺有姿色的女人。
更何況她還和皇上差着輩呢,就單這一層都過不了太後那一關。
“嬷嬷不必了,也就衣角打濕了而已。”皇上對常嬷嬷語氣帶着尊敬。
皇上抱着小福圓繼續和白木闆話家常,很快将陳萱兒抛諸腦後。
陳萱兒暗恨今天聽了陳靜兒的話,打扮的如此寒素像個乞丐一樣,能被皇上瞧上才怪。
她自認為姿色不差的,都是陳靜兒給的這身衣裳抹殺了自己的美貌。
早知道今天能夠見到皇上,就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陳萱兒決定以後不能凡事都聽陳靜兒的。
陳靜兒和她一樣,都是從淮城到京城,沒有理由陳靜兒就看的比她遠。
今兒的事,不就證明陳靜兒的決策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