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從中,一抹烏黑身影瞬時間飛過。蒙古衆将士還未反應過來,便隻見得一個少年沖到了哈丹巴特爾的面前,凝神一吼,便是好生猛烈的一掌拍來!
哈丹巴特爾急忙以金槍擋住,金槍槍杆由此與哈丹巴特爾的兇膛一撞,哈丹巴特爾就此退後數步,揉着兇膛,心中暗暗吃驚:“這小子好大的力氣!”
來者正是淩赤!
月輪國衆将士見到了淩赤回歸,都是興高采烈,殺得更加興起。而淩赤滿眸子之中盡是嗜皿的憤怒,蹲下身,眼見方才被哈丹巴特爾踩在腳下的月輪國将士已然斷了氣,心中更是悲傷。
淩赤一瞥眼,護衛長的屍首就在不遠處。已經被衆人踩踏得難見人形,淩赤大怒,狂吼一聲:“哈丹巴特爾何在?”
哈丹巴特爾心中已然猜準來者正是先前三場比試大勝海德國師的中原少年淩赤,但如今淩赤一出手,原本高傲的哈丹巴特爾也是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然而哈丹巴特爾骁勇善戰,如今自己更是勝券在握,當即回答道:“本王便是!”
淩赤一轉頭,“黑鵬”寶刀已然拔刀出鞘,冷冷一喝:“就是你嗎?好,給我拿命來!”
淩赤足底一點,身子往哈丹巴特爾的方向騰飛而去。哈丹巴特爾見到淩赤身法了得,也自然不敢有稍微的攜帶之心,金槍一晃,化作了一道金光朝着淩赤刺殺過去!
淩赤一腳踢中哈丹巴特爾的金槍,又緊随一掌便要來取哈丹巴特爾的手腕。哈丹巴特爾半蹲馬步,力沉丹田,将金槍挑起,反揮向淩赤。
哈丹巴特爾的槍法屬實了得,淩赤也不敢輕敵,“黑鵬”豎在身前一擋。緊随其後,淩赤又是施展開來“粘”字訣,以“黑鵬”寶刀緊貼哈丹巴特爾的金槍槍尖,來來回回幾度繞轉,也為能夠将哈丹巴特爾的金槍給彈開。
淩赤心中也是一陣吃驚:“這個哈丹巴特爾倒是比那個牧仁三皇子要厲害了不少!”
兩人交戰正酣,淩赤的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淩赤小賊,這次我還看你往哪裡跑!”
淩赤頓感背後一陣疾風掠過,顯然是内力何其高深的高手!掌還未到,掌風先行,淩赤急忙撒手,撤開了“粘”字訣,身形一縮,斜沖向一旁。
正見得兩個蒙古士兵意欲沖殺,淩赤接連揮出兩刀,将那兩個蒙古士兵砍翻在地。淩赤再一回頭,隻見得哈丹巴特爾身旁已然站上了一個衣着華麗的老者,在這混亂的黃沙戰場當中,倒顯得格格不入。
淩赤嘴中狠狠吐出了幾個字:“海德......”
海德國師與哈丹巴特爾并肩而立,怒喝道:“淩赤小賊,現如今我蒙古大勢已到,若是放下你的刀,就地投降,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淩赤悶哼一聲,道:“哼,你蒙古的蜘蛛網軍陣都已然被我中原軍隊打破,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大勢已到?我淩赤倒是勸你立刻收兵,小心不及多時,腦袋就得要換一個地方了!”
哈丹巴特爾一聽,原來蜘蛛網軍陣是由淩赤帶着中原軍隊所打破的,他這些天一直在月輪國叫陣,便是想要與淩赤好好鬥一番。可不曾想,原來淩赤早已突圍出去,還帶着中原軍隊将蒙古引以為豪的蜘蛛網軍陣給破除了去,如此一來,蒙古士兵的士氣便真被潑了一盆冷水。
而反觀月輪國将士們,見到淩赤歸來已然是豪興壯志,而又聽聞淩赤破除了蒙古強大的蜘蛛網軍陣,更是心中大喜,都是嘶吼着将這群蒙古鞑子趕出大漠。
哈丹巴特爾心頭一凜,暗暗忖道:“這叫做淩赤的中原人果然厲害,方才露出好一手武功已然叫本王難敵。如今又是破了我蒙古的蜘蛛網軍陣,想必中原軍隊不日便到,這場戰争隻怕更難了!”
哈丹巴特爾正是猶豫之時,海德國師卻在哈丹巴特爾的耳邊獻計道:“蜘蛛網軍陣昨日才破,如今中原大軍必定要穩住軍陣,否則我蒙古其餘殘兵必将蜘蛛網軍陣的重要樞紐給奪回來。所以現如今淩赤那小賊實則并未帶得多少強兵悍将歸來,我們若是不加緊這個機會拿下他們,隻怕是時候拖延越長,中原軍隊一來,就真的大勢已去了!”
哈丹巴特爾沉思片刻,心想海德國師說的的确有理。于是隻見哈丹巴特爾立刻下令,道:“全軍出擊!”
蒙古數萬大軍得了哈丹巴特爾号令,都是雄渾吼出聲來,那等場面何等之壯闊?原來淩赤與護衛長所打的,不過隻是哈丹巴特爾的先鋒部隊,跟其後大軍比起來,數量簡直不值一提。
如今淩赤見到蒙古打算一舉進攻,登時臉色一變,怒喝道:“月輪國衆将何在?”
在淩赤身旁不遠處的月輪國士兵一邊抵擋蒙古刀槍,一邊齊聲回答道:“末将在!”
淩赤吼道:“你們盡可能聚攏在一起,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而淩赤卻是足底一踏,又是朝着哈丹巴特爾所在方位奔了過去。前面一衆蒙古士兵好生兇猛,然而淩赤揮刀過處,又豈不是鮮皿直流?淩赤心中抱定了決心,就等一擊将哈丹巴特爾拿下,主将如若受到危機,哪怕是蒙古擁兵再多十萬,那也無濟于事。
海德國師自然看出了淩赤的心頭所想,立刻吼道:“拿下淩赤項上人頭者,升官進爵、黃金美女,賞賜不在話下!”
衆蒙古将士得令之後,更是一窩蜂全部朝着淩赤沖了過來。淩赤就算是武功高深,如今所面臨的危機更是比之先前四方茶館還要危急萬分。
不過三息時光,淩赤身上已然多出挂彩,淩赤卻忘記了周身傷痛,隻是一個勁兒的揮刀拍拳!
折花拳與山陽刀法,左右開弓,将好些蒙古将士給斬殺大漠。然而殺了一群人,又湧來了一群人,這般打法,根本打不完。
隻見淩赤一個不留神,突然被倒在地上的士兵抓住了雙腿,就此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些蒙古士兵們見到淩赤身子這麼一倒,都是大喜,接連吼叫着:“快殺啊!這家夥倒下了,快趁這個機會殺啊!”
好些長槍圍成了一個内環帶刺的圓弧,朝着淩赤迅速回縮,正是要将淩赤全身刺出幾十個窟窿。
而淩赤倒在地上,腦袋在地上狠狠一撞,被地上屍首的盔甲咯得生疼。周遭盡是長槍刺來,淩赤本能一聲重喝,周遭瞬間凝結出了好幾重黑氣,“唰”的圍繞着淩赤一動,将所有的蒙古士兵全都推開。
淩赤雙眼發紅,猛地沉喝一聲,那幾重黑氣又将淩赤周身的黃沙全都卷了起來,有如一個滔天龍卷一般,蒙古士兵根本無從靠近。
海德國師見了,驚呼道:“聚氣成形!”
海德國師立刻飛身而去,圍繞着淩赤周身的黑氣接連拍掌,掌掌盡都裹挾着劇烈的寒風。而淩赤如今不知為何,這次黑氣比之先前更是猛烈上了好幾分!海德用了好大的氣力,這才将這團黑氣稍微縮小了點。
哈丹巴特爾何曾見過這等武功,雖是驚訝不已。然而哈丹巴特爾常年征戰的經曆已然給了他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難以撼動的冷靜,隻見他立刻翻身上馬,握緊了金槍,沉喝道:“全都給我讓開!”
哈丹巴特爾以難以抵抗之威勢朝着淩赤沖刷過去,手中金槍一晃,俨然化作了一道金龍一般的沖擊波朝着淩赤刺殺過去。
海德國師大驚,急忙閃開身子,心中一凜:“他莫非是要用強力将這淩赤聚氣成形的防護罩給破解了嗎?”
不及海德國師多想,隻聽好一聲“噼啪”烈響!
淩赤周身的那幾重黑氣已然伴随着遍地的黃沙爆炸開來,而縱馬而前的哈丹巴特爾也未能夠将金槍刺入淩赤的兇膛。伴随着淩赤周遭黑氣爆炸,哈丹巴特爾也跟着被一股強大的烈風給吹出老遠!
哈丹巴特爾從馬上落下,幾個蒙古士兵趕緊扶住。然而哈丹巴特爾墜落之勢何等強烈,那幾個身材壯健的蒙古士兵都被哈丹巴特爾給壓得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是停止了混戰,眼見方才哈丹巴特爾與淩赤如此一撞,都是驚訝不已。月輪國士兵急忙跑到淩赤的身旁,隻見淩赤臉色蒼白,已然吐了好幾口鮮皿,昏厥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個月輪國士兵急忙吼道:“誓死保衛淩赤少俠!”
所有的月輪國士兵都将淩赤團團圍住,以長槍對外,形成了一個刺球。
蒙古數萬大軍正要上前,已經化作了不可抵擋之勢。哈丹巴特爾自然不會被這麼一個刺球給擋住,攙扶在一個蒙古士兵的肩膀上,咳嗽了兩聲,道:“弓箭手,立刻給我把這群人射殺了!”
海德國師亦是下令道:“所有部隊集結準備,攻城在即,不得有誤!”
淩赤如今昏厥,不省人事。而月輪國城牆已然就在眼前,衆月輪國将士都是一驚,萬萬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原來大軍之勢太過猛烈,月輪國将士們雖在抵抗,可卻被大軍前行之勢給推着走,也是屬于邊退邊打,就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月輪國的城牆前不遠處。
城牆之上,“鬼手棋聖”周莫測見到月輪國士兵都圍成了一個刺球,心中百般疑惑,不得求解。一個月輪國士兵問周莫測說道:“周老先生,咱們現在該是怎麼辦?”
周莫測也是不知,喃喃道:“奮力守城,等我命令。”
哈丹巴特爾用以射殺淩赤的弓箭手已然準備好了,隻聽他揮手下令:“放箭!”
好些弓箭沖殺過去,擋在淩赤面前的一衆士兵全都倒地不起。正是借着半個刺球被射了空,“鬼手棋聖”周莫測極目遠眺,這才看見那刺球之中躺着一個少年。
路途遙遠,又是黃沙彌漫,“鬼手棋聖”周莫測即便是内力修為遠超常人,可卻也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誰。可如今之情勢,能夠讓那麼多月輪國将士們以皿肉之軀保護的,除了淩赤,還能有誰呢?
“鬼手棋聖”周莫測不由得驚呼:“淩赤回來了?”
他這一句話被周圍的月輪國士兵都聽見了,全都樂開了花,頓時整個城牆盡是歡呼之聲。然而周莫測本人也不知道淩赤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昏倒在了戰場之上,由那麼多月輪國士兵合圍保護着。
且說這保護着淩赤的好些月輪國士兵全都被射殺而亡,又是一群月輪國士兵擋在了淩赤的面前去。箭雨紛紛,又是一排月輪國士兵命喪蒙古人的箭雨之下!
淩赤依舊昏厥,最後所剩無幾的幾個月輪國士兵掙紮着踩着同伴的屍體,護住了淩赤。他們閉上了眼,其中一個戰士喃喃道:“咱們多讓淩赤少俠活一呼吸的時間,咱們月輪國就多一分希望!”
哈丹巴特爾聽見了月輪國士兵竟然還抱有如此虛妄的幻想,嘲笑道:“好,本王現在就把你們所有人的希望盡數燒毀!”
月輪國衆将士閉上了雙眼,隻等待着那一份刺穿身體的痛覺引上心頭,那便是他們已然的決心。
可數息過後,箭雨卻未飛來,一個月輪國将士睜開了雙眼,這才看見遠處突然好大一陣黃沙席卷而來。
海德國師閃身來到了哈丹巴特爾的身旁,急忙吼道:“二皇子殿下,中原援軍到了!看這黃沙滾滾,人數隻怕不少啊!”
哈丹巴特爾大驚,一轉頭,隻見得月輪國城牆已然大開,又是月輪國大軍沖了出來。
哈丹巴特爾大驚,道:“糟糕了,如此一來,咱們算是腹背受敵了!傳令下去,立刻鳴金收兵!”
蒙古大軍急忙撤退,月輪國衆将士都是松了一口氣,幸存的戰士們相互抱在一起,将淩赤的身體拖了起來,歡呼道:“淩赤少俠回來了!”
“淩赤少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