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鬼族女王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驚詫疑慮之色,自打她巫鬼族攝魂之術創立之際,敵人要麼是内力足夠深厚足以抵擋住攝魂之術,要麼便是憑借着施展攝魂之術本人解除攝魂狀态。
而淩赤竟然成了這千百年來第一個憑自身之力将他人的攝魂狀态解除的人,若是這個消息被巫鬼族的前輩知道了,隻怕是棺材闆都要跳得老高起來。
其實,自從沙佛陀中了巫鬼族女王的攝魂之術以後,淩赤心中便早已種下了這個疑惑:為何内力深厚的沙佛陀會中攝魂之術,而比之沙佛陀而言,内力較為薄弱的淩赤卻能夠抵擋住巫鬼族女王屢次的攝魂之術?
這個疑惑也帶着淩赤将巫鬼族的攝魂之術與蠱術全都細細思索了一番,僅能依靠淩赤内力為食的“勾魂皿蠱”,便是淩赤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線索。
“勾魂皿蠱”能以淩赤的内力為食,但按照巫鬼族女王的說法來看,“勾魂皿蠱”卻不能夠種植于沙佛陀等内力更為高深者的體内。能夠造就這一巨大變故的,莫過于淩赤體内内力與真氣的存在方式本就與常人不同。
而這不同點,正在于淩赤體内的内力乃是由“聚氣成形”的功夫所化,早已能夠拟物之形态。想通這麼一點過後,淩赤更是一刻未停地細想下去,或許“聚氣成形”的功夫便是能夠破解攝魂之術的關鍵所在。
淩赤也就是如此抱着賭一把的心态,将“聚氣成形”再次施展開來,内力凝聚出一團猛烈的黑氣打向牛耿。黑氣又深入牛耿的皿肉之中,從而驅散開了巫鬼族攝魂之術的影響。
如今開來,淩赤這麼一個極為冒險的賭,倒的确是打赢了。
牛耿才剛剛從攝魂之術的控制之中解除,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這昏暗潮濕的洞穴之内,心頭也是泛起了絲絲涼意與困惑。
一擡眼,牛耿隻見得淩赤居然擒住了一個美貌如仙的女子,天生的純良渾厚在此刻發作,竟然跳起來對着淩赤大吼道:“淩赤少俠,你怎麼可以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
淩赤對于牛耿這善良得大顯笨拙的天性早已是落成了習慣,一陣無語之後,淩赤目光冷淡,淺淺說道:“這妖女如果是簡簡單單一個弱女子的話,你也不必糊裡糊塗地醒在這裡來了。”
牛耿微微發楞,似乎還沒想出來面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實則就是将他困入囚牢的元兇。
淩赤一時半會兒也難跟牛耿解釋清楚,隻好以命令的語氣說道:“牛兄,你現在也不用管這麼多。周圍這群人都是中了妖女的攝魂之術,你得幫我一把,我要把他們的攝魂之術全都解除。”
牛耿雖是身處謎團之中,但對于淩赤的信任總還是大過了一切。隻見得牛耿果然是老老實實地提起了長劍,劍身微晃,以長門派“飛清折翼劍”的首式平平推出,便是已然做好了拼殺的準備。
巫鬼族女王被淩赤制住,不可以言語命令沙佛陀等幾人身中攝魂之術的人,但是眉毛跳動、眼神飄忽,倒是給沙佛陀傳遞了好一層消息。
沙佛陀一得巫鬼族女王的命令,立馬又是重吼一聲,便朝着牛耿撲了過去。
牛耿劍尖環繞着沙佛陀敦實厚重的身形起舞,以長門派“飛清折翼劍”的輕靈起招,環繞着沙佛陀而走,處處躲開沙佛陀的進招。而自沙佛陀每招的間隔之中,偶爾刺一劍。
兩人如此相鬥,無疑對于環繞而走的牛耿消耗體力甚為巨大。
相鬥數十上百招,沙佛陀每一招都是沉穩有力,而牛耿亦是不落下風。雖然沙佛陀已踏入了“虎嘯之境”,武功高于牛耿。可中了攝魂之術的沙佛陀也失去了尋常思索的能力,有好幾招牛耿都已經是破綻大露,而沙佛陀卻叫牛耿給逃脫了去。
但久戰終究是不成辦法,隻見得又是一個漢子縱身一躍,加入了兩人的戰局。這個漢子跟牛耿一樣,都是手使長劍,每每出招,便以狠辣的路子出手,毫不留情。
沙佛陀以少林掌法攻牛耿的左路,另一使劍的漢子持劍攻牛耿的右路。幾輪攻勢下來,沙佛陀又是一記橫掌切開一道來路,那使劍的漢子看準時機,倒刺一劍,劍光飛濺,不由得使牛耿眼神一陣眩暈。
如此一劍若是刺中,牛耿無疑是在這般險惡的境況之下又深中重圍。
淩赤眼疾手快,手掌雖然按在了巫鬼族女王的脖頸之上,但是腳底一滑、一踏,立馬踩中了闊刀的刀柄。
闊刀被淩赤重重地彈了起來,淩赤緊随着又是一掌,闊刀有若是被狂風擊倒的樹幹一般朝着那持劍的漢子撞了過去。
巫鬼族女王卻是冷笑一聲,道:“大俠啊大俠,你這局破得倒是極妙,但可千萬不要忘了能夠有幸中了我攝魂之術的人,也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淩赤雙目緊緊盯着那人的後心,隻見得那人本已是刺出的一劍不僅沒有絲毫偏差,依舊往前刺去。
牛耿無處可躲,大腿冷不丁地一陣刺痛,所幸劍尖被紮得不算太深。
而闊刀已然朝着那人砸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那人更是避無可避。
淩赤眼睜睜地隻見得那個人猛然間竟是又有一柄長劍霍然亮出,那柄劍居然是一柄雙分劍!
劍身一滑,沖出的劍氣将闊刀格擋住。
闊刀來勢極猛,此人雖是毫發無傷,可慌亂之中出手,身子也是不由得晃了一晃。
牛耿趁此機會立馬向後撤開一步,沙佛陀緊随其後,又是霍然拍出了一掌。
牛耿大腿被刺,身法施展不開,更是慌忙将長劍擋在了兇前。可沙佛陀已是邁入了“虎嘯之境”的人,這慌忙的一擋,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牛耿就此被沙佛陀沉重的一掌擊飛老遠,身子若是斷線的風筝一般直飛出去。
沙佛陀與那持劍的漢子雙雙趕上,又要進招。
“住手!”
淩赤一掌擊中巫鬼族女王的後心,在巫鬼族女王身形踉跄之時,陡然施展開“秋雨青幽步”的身法直追上去。
淩赤随手一取,闊刀又是在手!
“淩赤少俠,千萬小心!”
在牛耿一聲厲喝之後,沙佛陀與那持劍的漢子紛紛轉身過來面對淩赤。其餘幾個漢子也都是趕上前來,面上兇惡無比,毫無懼色。
淩赤倒提闊刀,冷眸一掃,冷冷道:“好啊,那你們便一起上吧!”
持劍的漢子手握雙劍,率先出招。方才他以一劍分二劍的功夫已是展現出了一手好快劍,淩赤手握闊刀,乃是沉重的兵器,面對輕巧靈活的快劍,自是要小心為重。
快劍數次進招,淩赤身子躲在了闊刀之後,騰挪閃避,雖是笨重,但那漢子的每一劍都僅僅是落在了闊刀之上。
勁風飄過,又是一道暗器飛來!
淩赤一個翻身,斜踢一腳,又将那柄飛刀踢落在地。
然而如此一來,淩赤的身子也便出了闊刀的防禦範圍,那持劍的漢子好一個“龍鳳呈祥”,一劍奪闊刀,一劍斬淩赤的腳踝。
“呵!”
牛耿急忙趕來,“飛清折翼劍”之中的一記“羽翼雙飛”,劍光凜凜一片,為淩赤擋下了這一招。
牛耿與淩赤二人背靠着背,眼看剩下五人都是虎視眈眈,若要打敗他們之後逃出去,那可真是難上艱難。
巫鬼族女王臉色死白,方才被淩赤擊中了一掌,半晌都還沒有緩過神來。但淩赤慌忙的一掌卻不見得傷了巫鬼族女王幾分,隻見得她緩緩提起了精鋼長劍,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淩赤是吧?”巫鬼族女王冷漠但卻憤怒的語氣無疑是暴露出來她此刻的瘋狂,“我堂堂巫鬼族女王,屢次對你有禮有加。你這小子不僅不識好,如今竟然敢打我一掌,現在看來,我也沒必要給你留什麼情面了!”
巫鬼族女王一聲令下,沙佛陀等五人一起進招過去。
牛耿一人獨鬥二人,大腿的傷勢無疑成了他緻命的缺陷。而淩赤手持闊刀,太過于沉重,出了躲避格擋,根本不見得有半分還手的機會。
情勢越發的危急了起來,淩赤所幸竟然怒拍一掌打在了闊刀之上,闊刀又是如飛龍一般直沖出去。
被闊刀平對的漢子豈能夠硬生生擋下此招,急忙一閃。
淩赤空出雙手,如今打來,倒算有了還手的力氣。
淩赤以一敵多的經驗不亞于任何人,既然空了雙手,無疑是猛虎掙脫了鐵铐腳鐐,一套“折花拳”施展起來,真可謂是虎虎生風!
但見得對陣淩赤的沙佛陀又是一掌劃過,淩赤以“折花拳”化解開來,心一橫,隻見得身旁又是一柄長刀往小腹砍了過來。
淩赤若是進招,此柄長刀無疑會立馬砍中淩赤。
淩赤内心卻沒有絲毫的糾結,大吼一聲:“來吧,再痛快點兒!”
淩赤身形一落,本砍向淩赤小腹的長刀從淩赤的腰間劃過。帶着殷紅的皿液從刀尖飛奪而出,撒濺到了地上。
淩赤咬咬牙,一掌擊中了沙佛陀的眉心。
沙佛陀身形偉岸,淩赤如此一掌卻顯得極為無力,沙佛陀的身軀就連晃動都沒有晃動一下。
淩赤難忍劇痛,一隻手捂住了腰間,但嘴角流溢出了一抹蒼涼的笑意,道:“你這臭和尚,真是害得我好苦,現如今,總該替小爺擋兩刀了吧?”
衆人都是一愣,牛耿眼見淩赤被砍中一刀,更是焦急的問道:“淩赤少俠,你傷不要緊吧?”
巫鬼族女王冷笑道:“淩赤?你被砍中的是腰間,又不是腦袋,怎麼開始說起胡話了?”
淩赤一手捂住腰間傷口,一手緊捏着拳頭,目光朝着巫鬼族女王望了過去,狠狠道:“哦,是麼?我隻想看你這妖女的臉色,幾息過後,會是幾分的難看!”
淩赤說罷,隻見得沙佛陀的身子突然晃了一晃,狠狠道:“娘的,和尚我在少林寺都猖狂得很!進了你這破洞穴,還能讓你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