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雪狼、衆狼群與神射手烏力罕的幫助,淩赤的危機也算是解除了去。而海德國師那邊,剛與師兄三過禅師重逢,兩人更是絲毫不顧同門之誼,招招出手隻想要置對方于死地。
海德國師先是一個轉身,腋下雙爪齊出,隐隐一道勁風從指尖劃過,稍有眼力的人都可看出此抓威力不凡。而三過禅師屏息凝神,兇口往後一退,僅憑右掌便與其拆招。
海德國師冷笑一聲:“師兄莫還是不要如此托大的為好!”
三過禅師右掌一拂,左拳卻後發先至,這才是三過禅師的打算!海德國師不由得一驚,好一個“暗香浮動”的身法,叫三過禅師如此一拳給打了一個空。
三過禅師更是絲毫不讓地冷笑道:“豈敢同海德國師相讓?為兄雖然日日曆練,隻等着如今這一日報仇雪恨,可也知道師弟你這些年的功夫更是一刻沒有閑着!”
海德國師獰笑一聲,施展着“暗香浮動”的身法斜而一掌,三過禅師以迅雷之勢反扣住了其手掌脈門。海德國師不由得凜然變色,驚呼道:“你如今出手,怎麼這麼快?”
三過禅師冷笑一聲,正往指尖催動着“無相大法”的内力。然而突然海德國師被扣住的脈門卻陡然間如是泥鳅般滑開了去,轉而一折,反出其肘,撞向了三過禅師的指尖。
三過禅師呵哈一聲,指尖迸射出好一道勁風。借此時機,三過禅師急忙又是出手抓住了海德國師的肘部。然而海德國師卻又是一松一滑,使得三過禅師這才剛剛觸及,立刻便又脫手。
海德國師冷笑道:“師兄啊師兄,這麼多年了,你打架的樣子真是一成不變!要出殺招,就得要立馬出手,休要手下留情啊!”
原來這三過禅師出手往往都以制敵之術為本,通常都是扣其脈門、封其攻招為主。而海德國師年幼時在三過禅師這手武功之上吃了不少苦頭,将開元宗一派消滅殆盡過後,海德國師更是花了數年時間來研究着如何破解三過禅師的制敵之術。
而如今,這套功夫施展出來,使得三過禅師這才剛剛觸及海德國師,便已然脫手,倒也的确說得上是驚世駭俗!
三過禅師眼神微眯,也沒想到這海德國師竟然肯在自己的身上花了這許多的功夫,凝視良久,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道:“師弟啊,老夫本以為你會自己鑽研出好一套高深莫測的武功,沒想到還是靠着師父所傳授的功夫。用着師父教的東西,來迫害作為師兄的我,你這個堂堂的蒙古國師,也不覺得過于有些滑稽了嗎?”
身處馬車之中的淩赤簡直不敢相信海德國師這一手武功竟然還是那“無相大法”,不過見兩人拆招甚久,也是頗為有了些許心得。這“無相大法”雖為内功,卻能夠同各門外家功夫相互助長。
是以,三過禅師的“無相大法”便偏向了制敵之術,往往精準扣向對方所不能夠防範的地方,使得制敵一招就準;而海德國師卻催動着“無相大法”在自己的身體部位上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勁風,在海德國師的身上形成了一道薄膜。每每當三過禅師抓住海德國師的時候,最先觸及的都是那一層内力而成的薄膜,而海德國師的身體卻是順之一溜,避免了被三過禅師所擒住。
淩赤也是想不到這麼一門武功竟然能夠變化出這許多的招式,而他一向也都僅僅隻是照着蓋龍所傳授的武功使,比之海德國師與三過禅師不知道差了多少。“無相大法”固然厲害,那能夠将“無相大法”變化出多種招式的三過禅師與海德國師更是不容小觑。
淩赤正望得出神,馬車卻是突然一抖,已有兩個精壯漢子跳上了馬車。淩赤不由得心頭一凜,不等那兩人劈開棉布簾子,竟然悶着頭橫沖了出去。
那兩個漢子正打算沖進來,怎麼會料到淩赤竟然會主動出擊。又是夜裡,兩人根本看不清,便已經被淩赤給撞下了馬車。然而淩赤身上有傷,本事自然比以前下降了不少,這麼一撞,竟然被其中一個漢字給拉住了衣衫,順之一帶,淩赤也跟着摔下了馬車。
雪狼反應敏捷,幾個縱身跳躍便奔到了淩赤的身旁來,将淩赤好生護衛着。然而那三十多條漢子很快也是聚成了一堆,在寒光閃爍之中,狼群也不能夠再輕舉妄動,畢竟那群人也是練過武功的好手。
雙方就如此僵持不下,隻等着三過禅師與海德國師能夠盡快地分出勝負。然而三過禅師與海德國師過去都是難分高下,雖然多年未見,可在武功上都是各自鑽研良久,如今也依舊是伯仲之間。
烏力罕縱馬來到了淩赤的身邊,道:“淩赤小友,這旁邊可就是蒙古軍營,咱們千萬不可以久戰啊!”
淩赤也點了點頭,若是蒙古出兵前來支援,那麼淩赤等人必定會陷入危機當中。淩赤低頭沉思良久,突然靈光一現,驚呼道:“不對!”
烏力罕頗有疑惑地望着淩赤,而淩赤也立馬對着烏力罕吼道:“烏力罕大叔,你可帶了火石?”
烏力罕點了點頭,并不知道淩赤究竟想要做些什麼。而淩赤已經從烏力罕手中拿過了弓箭與火石,烏力罕常年在大漠草原奔波,對于火石一類點火的器具自然是随身攜帶。
淩赤立馬将火石一敲,火星一落,将鋒利的箭頭點燃。烏力罕不由得濃眉緊皺,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莫不是要吸引蒙古的大軍全都趕過來?”
淩赤隻對着烏力罕說道:“烏力罕大叔,你趕快撤退。蒙古人等會兒到了,是保護我,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吧!”
烏力罕不肯離開,而淩赤已經連推帶拽地将烏力罕推上了馬匹,催促道:“烏力罕大叔,你放心就好了。我淩赤做事,雖然魯莽,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腦子的。”
烏力罕無奈之下,隻好囑咐淩赤說道:“凡事定要萬加小心!”
烏力罕說罷,立刻拽了缰繩而去。淩赤立刻拉弓搭箭,朝着天空連射了好幾隻火石長箭,随後又是撫摸了雪狼的脖頸絨毛,親近道:“好朋友,快叫你的狼群一齊叫。”
雪狼甚通人意,也立馬照着淩赤所說的開始仰天長嚎起來。其餘野狼見狀,也都跟着仰天長嘶。這數十條野狼一齊在寂靜的夜裡狂吼,霎時間如是驚雷乍響,淩赤都是不由得感到自己的耳膜頗有震動。
其餘的漢子也都是趕緊捂住了耳朵,交頭接耳大聲說道:“這個家夥是想要幹什麼?”
而與海德國師相鬥正酣的三過禅師見淩赤打算将蒙古大軍吸引過來,也是微微一驚,沉思一陣,不由得會心一笑,道:“這個淩赤,腦袋瓜子,果然是機靈。”
海德國師還未反應過來,便隻見得三過禅師猛地一拂袖袍。這一虛招過來,海德國師急忙一躲開,而再看之時,三過禅師已然飄然而去老遠。
海德國師與三過禅師雖然武功不分上下,然而論起輕功,三過禅師卻要比海德國師不知道要厲害上多少。而那群精壯漢子也是突然隻覺得背後一道勁風而過,突然幾個漢字突然隻覺一股細微的力氣将自己一推,如是潮汐一般,突然一震,幾人一起倒了下去。
随後便隻剩下了一道身影迅速而過,衆人再看之時,原來是三過禅師又坐回了馬車之中。三過禅師在馬車一頭,對着淩赤笑道:“你這小子,可真是機靈,來日再見!”
三過禅師說罷,立刻駕着馬車而去。淩赤也趕緊催促着雪狼等衆狼群離開,雪狼頗有一些不舍,然而卻依舊是帶着狼群迅速離開了此處。
待得烏力罕、三過禅師與雪狼等野狼都離去了,淩赤如今隻剩下了一個人面對着這許多精壯漢子和海德國師。
海德國師走上前來,不由得哼了一聲,道:“淩赤啊淩赤,我還真沒想到你不僅搭上了神射手烏力罕的關系,竟然還跟我那個不争氣的三過師兄有交集。真是不簡單啊,看來我以前的确是小看了你!”
淩赤卻是冷然一笑,沒有搭理海德國師的所言所語,隻是伸了伸懶腰,說道:“哎,這酒雖然好,可吹了吹冷風,也終究是酒醒了。時候不早了,也是時候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哼!”海德國師大喝一聲,“如今你的幫手都跑了,你還想要去哪裡睡一覺!”
淩赤依舊是懶洋洋地說道:“我不僅要回你的蒙古軍營裡好好睡一覺,我還要你們蒙古的皇子來将我好生服侍着我回去。”
“淩赤,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海德國師此話剛止,突然隻聽得好一陣馬蹄之聲,七皇子慶格爾泰突然殺到,厲聲大喝道:“是誰人在危難淩赤少俠?”
淩赤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坐上了慶格爾泰身邊的馬匹,對着身後臉色紫青的海德國師笑道:“好了,就由七皇子殿下送在下回去吧。國師大人,您老就繼續吹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