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門艦炮的第一次齊射，其中五枚炮彈命中了敵艦！
它的效果極佳。
直接擊穿了敵艦甲闆，令敵艦燃燒，甚至有一枚直接将敵艦炸裂成兩半緩緩沉入了江中。
有十二枚炮彈落在了江裡，那爆炸掀起的滔天水柱視覺效果極為震撼，對敵人的心裡壓迫前所未有，卻并沒有對敵艦本身造成傷害。
另有一枚……
許是那炮手太過緊張。
他負責的那門炮的仰角太高，以至于這枚炮彈飛躍了敵艦前軍的這十五艘戰船，一家夥向近五百丈距離處的敵艦中軍飛去！
懷稷在沈巧蝶的攙扶下颠颠撞撞的爬到了二樓指揮室，他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便聽見了沈巧蝶的一聲驚呼：
“啊……！”
他那小眼睛向外一瞧……
這一次他看清楚了！
那漆黑的玩意正好落下。
就落在了他前方五十丈距離的那艘戰船上！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一篷火光陡然升起。
他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的扶着身前的扶手，就在他的視線中，那艘戰船從中間燃燒了起來。
這一次士兵的哀嚎聲更大。
而後有許多的士兵被大火吞噬。
又見許多的士兵身上帶着火從船上一躍而下跳入了江中。
那艘戰船還沒有沉，它尚未參與戰鬥，卻已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它停了下。
中軍所有的戰船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懷稷無比驚恐的左右望了望，便見其餘各船上的士兵們都湧到了各自的甲闆上，都看着那艘正在燃燒正在沉沒的船。
還有那艘船上的絕望的水兵！
這是一場颠覆了所有人認知的戰鬥。
這也是一場令懷稷無比絕望的戰鬥——
那漆黑的戰艦，它真的是鐵鑄的！
它無視任何箭羽的攻擊！
自己的艦船根本承受不住對方的兩發炮彈！
就連撞也無法将對方撞沉。
這場水戰從日出時分開始，到日中時候結束。
江面上是一片火海，是一片哀嚎。
東離島存活的十餘艘戰船上豎起了白旗，就連旗艦東離号也不例外。
一方完勝，一方完敗！
不日，這一戰傳遍天下，天下皆驚！
……
……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不值一提。”
“李辰安改變了千年以來陸戰的戰争模式，也改變了水戰的戰争模式。”
“放眼天下，無論哪個國家……哪怕是所謂的樓蘭，在甯國軍隊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所以……荒人輸得不冤。”
“在越國的戰場上，封瞎子率領的二十萬神策軍，就配備了甯國的煙花。”
“宇文峰的那幾隻鷹在越國折戟沉沙……這也并不意外。”
鳴沙山下月牙泉邊。
奚帷坐在一處墳頭，望着黃沙下的夕陽，對身邊的燕基道又說道：
“老夫原本是擔心李辰安的步子邁得太大，現在看來……”
老人捋着花白的長須，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小子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老夫過于擔心了，喬子桐也過于謹慎了。”
“無論荒國和越國，其實李辰安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所以……他對殺不殺越國的太子根本無所謂，對宇文峰會不會攻打燕雲關，他也無所謂。”
“嗯，這是屬于他的時代。”
“宇文峰經此一當頭棒喝，倒是做對了兩件事。”
“其一，他将九陰城主動歸還了甯國。”
“其二……荒國與甯國達成了通商協議。”
“他說他準備去越國與李辰安見一面，他是個驕傲的荒人，是草原上的一隻真正的雄鷹，但現在……他已被李辰安折服。”
“這很好，”
“甯國之光已照耀天下，當樓蘭國真的入侵之後……或許荒國也或迫于樓蘭的壓力向甯國求援，甚至如越國那般舉行全民公投。”
“這也是辰安那小子在越國京都出的主意。”
“奇思妙想啊！”
“全民公投……讓越國所有的百姓來決定越國的歸屬！”
“這給趙晗月留了臉面，給越國的那些官員留了臉面，也讓越國的百姓對甯國、對李辰安更有好感。”
“他曾經說文明的腳步始終向前……”
“那麼落後的文明就會向先進的文明靠近。”
“因為他是一道光，他已經照亮了前方的路，其餘所有國家所有百姓隻需要追尋着他的光前行便可。”
“一個大一統的時代即将來臨，老夫忽然不想死了……走，咱們回去再看看。”
二人起身。
轉身。
向這座孤獨的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安息吧。”
“現在這裡是異國他鄉……或許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是甯國的疆域。”
“到那時，老夫若還沒死，當為你在此種下一望無際的桃樹。”
“待到春來，你再看桃花開。”
時貞安元年十一月十五。
來樓蘭走了一遭的奚帷與燕基道再次向中原而去。
“這一次回去你是不是想對吳國做點什麼？”
奚帷咧嘴一笑搖了搖頭：
“吳國不需要老夫去做什麼。”
“有越國公投在前，若是再有荒國公投在後……甯國的商業布局已經大緻完成，當越國荒國皆成為甯國的領土之後，大甯國的商業将更加快速的蓬勃發展。”
“到了那時候，吳國的商品根本就招架不住甯國商品的入侵……”
“吳悔要麼撕毀無涯關協議關上吳國國門，要麼……他就必須将吳國的商業發展起來對抗大甯國商業的沖擊。”
“顯然吳悔并沒有那個能力，那麼他或許會慎重去考慮吳國的未來。”
“嗯……他打仗還行。”
“不過吳國藩王之亂能夠如此快的平定，這依靠的依舊是甯國賣給他的武器盔甲。”
“老夫原本還擔心辰安将那麼厲害的武器盔甲賣給吳悔會不會對甯國不利……”
奚帷又笑了起來。
“老夫真如井底之蛙！”
“前些天得暗夜衛的消息，才知道甯國的武器盔甲已開始下一輪的換代！”
奚帷扭頭看了看燕基道：
“你知道王正浩軒那小子吧？”
“嗯，王正金鐘的兒子，牧山刀的天才弟子，他怎麼了？”
“這小子将甯國江湖中人幾乎都收入了麾下！”
“他建立了一支全部由江湖高手組成的軍隊，叫……金甲營。”
“這金甲營三千人，他們全部裝備的是魚鱗甲和滑膛槍。”
燕基道一怔：“滑膛槍是什麼東西？”
奚帷沉吟三息：“老夫也不知道，聽說是能夠輕易要了大宗師性命的威力巨大的又一種……神器！”
燕基道心裡一驚，“又是李辰安弄出來的？”
“嗯，所以老夫對這樓蘭也沒了興趣。”
“隐門有再多的大宗師再多的聖階又如何？”
“時代變了……因一人而變，”
“一艘戰船可滅一隻船隊，一個金甲營……恐怕能滅一國！”
“碾壓般的存在！”
奚帷大步前行，忽然高聲誦道：
“青海長雲暗雪山，
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
不破樓蘭終不還！”
“老夫在想，他恐怕根本不會再等兩年後的那什麼蜀山論劍了。”
“……你的意思是他會主動向樓蘭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