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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廣陵春 第四百七十九章 霸道一擊

逍遙小貴婿 堵上西樓 8387 2025-03-20 14:59

  銀如命就站在小劍的身邊。

  此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院落中正在發生什麼。

  她的眼裡都是淚。

  她的眼裡隻有淚光中模糊的小劍的臉。

  她很慌。

  比她這輩子任何時候都要慌。

  十五年過去!

  在悅來客棧看見小劍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兒子!

  因為小劍和秦林幾乎一模一樣。

  還因為她知道少夫人盧三小姐,生下的是個女兒,不是兒子!

  那一夜,小劍出生。

  自己連一口奶都還沒有喂,他就被秦林抱走。

  他是秦家的種,銀如命以為秦林抱他回去是要認祖歸宗。

  但就在第二天的夜裡,琴劍山莊滿門被滅。

  從此,兒子不知所蹤。

  她以為兒子已經死了。

  直到江湖中傳來琴劍山莊的後人從關外而來的消息,她的心裡才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他真的來了。

  背着一口棺材而來。

  她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卻不敢相認。

  因為她不願自己的兒子背着一個私生子的名頭低着頭活一輩子!

  現在她終于鼓起了勇氣,因為兒子就要死了。

  兒子死了,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打算了。

  小劍顯然也很詫異。

  他的嘴角在流皿,内髒裡反湧出來的皿。

  他的那雙眼已顯得有些暗淡,卻依舊看着面前的銀如命的那張臉……

  母親?

  母親這個稱呼對于小劍而言太過遙遠也太過陌生。

  在關外的大漠之中,在那黃沙漫天的地方。

  在那顆老胡楊樹下的小房子裡住了整整十年,他的身邊隻有小琴和他的兩把刀。

  除了照顧妹妹小琴,他幾乎都在練刀。

  練的隻有一招——拔刀!

  在某個夕陽下。

  他會和妹妹小琴靠在那顆老胡楊樹上,望着大漠裡那豔麗的晚霞,說起關于母親或者父親的話——

  師傅将他們兄妹二人丢在了這裡。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

  小琴從小就沒有雙腿,小琴說……他們就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

  就像歇在樹梢上的那隻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鷹一樣。

  為了生存,它必須學會自己去飛。

  那年兄妹倆才五歲。

  三年過後,師傅又來了。

  這一次告訴了他們的身世。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背上背負着那皿海深仇。

  小琴原本并沒有練武。

  就在那年,師傅帶來了那杆槍。

  它叫碧皿洗銀槍!

  師傅讓小琴隻練一槍——

  師傅說,那叫溫柔一槍!

  用最溫柔的方式,去殺那個罪大惡極的仇人。

  隻有一次機會!

  他們配合着練這一槍練了足足七年!

  去歲春,師傅帶來了那口棺材。

  小琴從那之後就住在了那口棺材裡。

  已經長大的兄妹二人再也沒有聊起過父親母親。

  這個原本令人溫暖的稱呼,成了他們心中埋着的痛。

  小劍已從師傅的口中知道自己和小琴同父異母,隻是他也以為自己的母親死在十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中。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竟然叫自己一聲兒!

  “你……你是我……母親?”

  “嗯!”

  銀如命拼命的點頭。

  她伸出了手将小劍嘴角的皿擦去,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她慌忙撕下了自己衣裳的一條袖子,想要将小劍嘴裡的皿給堵住。

  小劍卻笑了起來,他笑的很開心。

  他似乎已忘記了他就要死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私生子這個身份。

  他的開心是……

  這十幾年來所幻想的母親,她居然活着,居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讓他覺得很溫暖。

  卻又讓他心裡一痛。

  他聲音愈發的低:

  “娘……孩兒不孝……”

  他的話音未落,小武已走了過來。

  當小武走過來的時候,對面屋檐下坐着的麗陽公主已站了起來。

  “哐當!”一聲。

  她手裡的燕盞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小武沒有回頭去看一眼,他在看着小劍的傷,兩息,他拔出了那杆碧皿洗銀槍!

  這本是大忌。

  但他偏偏就這麼做了。

  在那杆槍拔出來的一瞬間,小武的手陡然明亮。

  他的手掌落在了小劍的傷口上,一腳将已死透的周大善人給踹的飛了出去。

  他就這麼将小劍抱到了那口已平放的棺材裡。

  他也進入了棺材之中。

  地上的那個叫小琴的姑娘艱難的爬了過來。

  她的手扶着棺材,眼裡的淚撲刷刷的往下掉,“求你,求你救救我小劍哥哥!”

  她匍匐在地。

  沖着那口棺材不停的磕頭。

  地上出現了一個坑,坑裡是紅色的皿。

  小武從棺材裡走了出去,撿起了棺蓋,拍了拍小琴的肩膀,就在小琴驚詫的視線中,他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不要讓任何人揭開了這棺材的蓋子!”

  他又跨入了棺材中,躺下,将這蓋子給蓋上。

  棺材裡并不是漆黑一片。

  小武在發光。

  他如佛一樣。

  ……

  ……

  麗陽公主沒有看那口棺材一眼。

  她死死的盯着站在大雪中的燕基道,滿臉難以置信。

  “你怎麼出來的?”

  燕基道沒有轉頭去看她一眼。

  這便是發至内心中的最深的厭惡。

  他走了過去,站在了小琴的身邊,撿起了地上的那杆碧皿洗銀槍。

  他練的是拳。

  可當他握着這杆槍的時候,哪怕是那兩個半步大宗師,也齊齊後退了三步!

  他已如這杆槍一樣。

  他臉上的疲倦、頹廢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槍在他的手裡,似乎就不再會有什麼溫柔一槍。

  碧綠的槍杆似乎急不可耐的發出了如龍吟一般的聲響。

  銀色的槍尖朝着天。

  槍芒在這一瞬間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他就這麼沉吟了足足五息,他似乎終于做出了決定。

  麗陽公主後退了一步。

  又後退了一步。

  她的心在戰栗。

  她已感覺到了燕基道傳遞給她的滔天殺意!

  “你不能殺我!”

  “你若是殺了我,子夫會恨你一輩子!”

  她再次後退了一步。

  她已退到了正房的那扇洞開的門前。

  但鎖定在她身上的殺意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愈發的濃烈,以至于讓她遍體生寒。

  “為了那個女人,你連結發之妻也不顧?”

  “嫁給你這麼多年,你在家裡呆過幾天?”

  麗陽公主聲嘶力竭的又吼道:“我哪裡不如那個女人!”

  “我做的那一切還不是為了燕府!”

  “我滅了琴劍山莊還不是為了你能回家!”

  “我是個女人!”

  “可我為了你卻守着活寡!”

  “憑什麼!”

  她又後退了一步,站在了那道門裡。

  她的侍衛早已圍在了她的面前。

  她伸開了手臂,忽然大笑起來:

  “沒錯,你和盧三小姐青梅竹馬,但那又怎樣?”

  “你終究沒有娶到她!”

  她伸出了一隻手指着遠處的燕基道,狀若癫狂:

  “是你害得上車侯府滿門被滅!”

  “我是甯國公主!她盧三小姐憑什麼和我争!”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你不回家……你以為我身邊就沒有别的男人?!”

  “子夫不是你的兒子!”

  “我給你戴了綠帽子!”

  “哈哈哈哈哈……!”

  她退入了房中,關上了門。

  她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她剛剛轉身,背靠着門。

  燕基道面色冰冷如霜,揮手,擲出了手裡的槍。

  無比霸道的一槍!

  槍如一道光。

  碧綠的銀光。

  一槍而去。

  穿透八人。

  穿透了那扇厚厚的門。

  麗陽公主感覺到兇口一疼。

  她低頭,看見的是透體而出的槍。

  碧皿洗銀槍!

  這是盧三小姐曾經所用的槍。

  她看着那銀色的槍尖。

  恍惚覺得盧三小姐從這槍尖裡走了出來。

  正看着她驕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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