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不可支。

　　三兩口幹掉了手裡的吃食，伸出小胖手，就要來接。

　　其他幾個孩子們也是眼巴巴地看着，連大寶眼中都隐隐有着期待之意。

　　平時要強，是因為家裡需要他出來當頂梁柱，現在一派平和，日子安穩，他也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蔡氏笑眯眯地打開手帕子。

　　裡面是四個小小銀錠子。

　　每個約一兩左右。

　　一看就是銀匠鋪子裡定制的，小巧新穎又好看。

　　銀錠子底部還寫了字，是今年的年份時辰。

　　“哇！”

　　“哇！”

　　孩子們集體驚呼了。

　　“給你們一人一個，每年娘親都給你們一個，都寫上年份，看娘親能陪你們多久……”

　　小元寶她們個個接過，愛不釋手。

　　三寶斬釘截鐵道，“陪我們到永遠！我永遠都要娘親陪！”

　　蔡氏欣慰，“好！隻要你們不嫌棄娘親，娘親就永遠都陪着你們。”

　　小元寶拿着屬于她的小銀錠子，反複把玩着，“寶寶謝謝娘親，寶寶愛娘親。”

　　吧唧。

　　她用實際行動，給蔡氏一顆定心丸。

　　蔡氏忍住流淚的沖動，過年掉眼淚不好。

　　“娘親，也愛你，愛你們。”

　　三寶最後道，“這麼漂亮的銀錠子，不能拿去買好吃的，可惜了。”随即他又道，“不過，以後可以攢起來，娶媳婦用。”

　　這下，大寶與二寶都繃不住了。

　　二寶打趣他，“得，你這麼小就開始想娶媳婦了！你哥我們都還沒有這麼想過呢……”

　　三寶自知失言，怪不好意思的，“呸呸呸，說錯了，我不娶媳婦，我有妹妹就行了，攢起來将來給妹妹當嫁妝……”

　　小元寶笑得眉眼都團成一塊兒了，“三哥哥，你說謊，你就是想娶媳婦了……”

　　三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一家人歡笑不已。

　　又玩了一會兒，小元寶熬不住了，想睡覺了。

　　一個人又不想上床去睡，就窩在蔡氏的懷裡，圍在炭火邊上睡。

　　幾個哥哥們還在說話，吃東西。

　　小奶團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

　　她迷迷瞪瞪地看着三位哥哥，現在，隻剩下大哥哥的生死薄還沒有改變了。

　　二哥哥與三哥哥的生死簿上，都已經有了變化。

　　都不是短命之人了，顯示壽數正常。

　　她終于憑着她的努力，改變了兩位哥哥的生死薄了。

　　隻剩下大哥哥一個人了。

　　還有後娘蔡氏。

　　不過，大哥哥與後娘的命數是連在一起的，兩人是一起遇難的，如果能改變的話，是一起改變的事情。

　　小元寶，你好棒哦！

　　最後，小奶團子在心裡誇了誇她自己，香香的睡着了。

　　***

　　大年初一。

　　大早上的湯家村就熱鬧起來。

　　全是拜年的。

　　大人小孩子們，成群結隊地去相鄰的鄉親們家裡拜年，一家一戶都不放過。

　　小奶團子在半夢當中被吵醒，也難得沒有發脾氣，一聽說要去拜年了，呼啦就爬起來了。

　　大寶二寶他們早就醒了。

　　後半夜裡，他們都熬不住了，小睡了一會兒的。

　　特别是大寶，早就起來了，與蔡氏一起，把昨晚上的鞭炮殘渣給清理出來了。

　　初一，按習俗不能倒垃圾，就把殘渣都集中到一起，等過完年再一起處理。

　　反正院子大，場地大。

　　小元寶家裡受歡迎，大家夥兒頭一個去了裡正老叔家裡拜年之後，轉彎，彎都要彎到小元寶家裡來第二戶，給她們拜年。

　　蔡氏給大人們準備了好茶好果招待。

　　孩子們呢，稀罕一點糕點與糖果子，蔡氏是一人發一塊。

　　至于不怎麼值錢的瓜子花生幹豌豆之類的，則是用滿盆裝了，放在那裡，讓他們自己用兜裝，能裝多少是多少。

　　就是這麼豪氣，讨娃兒們喜歡。

　　裝滿了之後，娃兒們又心虛。

　　心虛好辦，有機靈的娃兒提議，大家齊排排地站一起，再次給蔡氏跪下，再拜一遍年。

　　就不虛了。

　　惹得衆位鄉親們哄堂大笑。

　　一般鄉下過年，都喜歡給孩子們穿大口袋的衣裳，就是為了去拜年，可以有空地方裝主家發放的零食，一般拜完全村，才會兜個半滿，都算收獲不錯了。

　　沒想到在小元寶家裡，進屋就能讓兜滿，這種待遇，哪個娃兒不喜歡？

　　出了小元寶家的門，各自回家去卸貨，清空口袋，再繼續下一家拜年。

　　等小元寶起了床，就沒有和三寶一樣，跟上大隊伍。

　　好在大寶二寶還在等她。

　　兄妹三人，帶着日漸強壯的小白毛出去拜年了。

　　大寶二寶都是半大的孩子了，拜年不興跟小P娃娃們一樣，下跪拜年了，就是彎腰淺淺行個禮就成了，他們反正也不圖主家的小零食兒。

　　小元寶跟着大哥二哥，也省得行大禮了。

　　再說了，村裡人也不敢受她大禮，哪怕是拜年這種特殊情況下。

　　鄉下人都迷信。

　　菩薩轉世的小丫頭，除了天地神靈，爹娘父母誰敢受她大禮？

　　受了不是折壽的嘛！

　　每家每戶都歡迎小元寶上門拜年，去了幾家之後，她的大口袋也滿上了，裝不下了，後面讓大哥二哥幫她裝，最後，都滿上了，連手裡與裙子都兜滿了。

　　才拜了村裡一半門戶。

　　不要還不行，非得給，不要就是瞧不起她們這些叔伯嬸姨的。

　　不得已，小元寶她們決定抄近路回家去，先把戰果都放下再繼續去拜年。

　　小白毛一路跟着小元寶身後，悠閑得很。

　　遇上人它也不叫。

　　人家小狗狗遇人就叫，它不一樣，它見誰都懶得叫一聲。

　　要不是，它白得很，皮毛順溜，好看得讓人無法忽視。

　　旁的人，根本發現不了它。

　　還有人問小元寶，她養的是不是一條啞巴狗！

　　當然不是啞巴狗了，不給它吃東西，它餓了的時候，叫得賊大聲……

　　抄近路，要經過一片荒野河地。

　　地勢比較低，一年四季裡，冬季這裡會幹旱暴露出來，其他幾季，就會漲水淹沒。

　　所以沒有人在這裡種什麼農作物。

　　“妹妹，你小心點，地上有幹蚌殼，幹蚌殼容易絆倒人……”

　　“好的，二哥哥。”

　　正說着，突然小白毛汪汪汪地叫起來。

　　這才稀奇了。

　　在外面，小白毛就是條啞巴小狗的，怎麼莫名其妙地叫起來了呢？